舒三易叹了口气，没应声。

云沉雅转而凝眸去看窗外开得极盛的海棠，默了一会儿，道：&ldo;舒老先生，那年我送小棠一枚海棠花的簪子，怎得这次回来，一直不见她带着?嗯，还有……&rdo;说着，他敛起眸子，话音有些哑然，&ldo;还有一只白玉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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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三易一愣。

虽是明知故问，却是相思入骨。

须臾，舒三易又叹一声：&ldo;唉，你这又是何必呢?&rdo;

&ldo;既已离开，不如放下。

她念着你，是随心而为，并非太过煎熬。

而你如此，苦的却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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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沉雅垂着眸，没有答话。

&ldo;你走了以后，红妞难过了很久。

第二年的夏天，她把攒着的银钱用来买桃子，买了很多桃子回来，不知道给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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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后来有一晚，她来问我，是不是你嫌弃她。

倘若你嫌弃她，她已不奢望嫁给你了，只想留在你身边，给你做个丫鬟就好。

红妞打出生以来，从没在一桩事上这么任性过，当时我让她不要再念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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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你并非嫌弃她。

红妞虽单纯，却也不傻，因你当初是真心对她好，所以她才会这么记挂着你。

但是，我虽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可你既然舍她离开，想必你知道你与她不可能有结果，你还有不能逃避的责任要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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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给不起承诺，亦不愿再伤人一次。

宁肯选择不相认，不远不近地看着，也不愿再如当年一般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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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三易曾无数次想过倘若有朝一日再见到云沉雅，一定要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一定要斩钉截铁地将他舒家小棠棠嫁给其他人做媳妇儿，一定要气死他悔死他懊恼死他。

可是这一刻，当这个如玉如画的人再次站到舒三易面前时，往昔的怒气忽地就烟消云散。

这么骄傲的，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却无法选择地，只能以一种小心而自持的方式，不远不近地看着他的女儿。

他是时而狡诈的尾巴狼，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可他现在的这副样子，连她为何不带一支自己送的海棠花簪也不敢问，充其量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舒三易也转头看着屋外海棠，雨水丝丝片片地落下，花枝摇曳。

&ldo;那几株海棠，是小王爷送来的。

红妞的娘亲喜欢海棠花，红妞自个儿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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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阮凤……&rdo;云沉雅忽地笑起来，有点自嘲，&ldo;真是对她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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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