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复止听到陈今研的话,心里一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狠狠道,“请出去!”再次被拒绝,陈今研眼中也有了一丝对陈复止不识抬举的恼怒,他并非生下来就没受过冷待,相反母亲死后丁漠漠登堂入室他每一刻都在忍耐。他还想礼貌克制地继续劝说,但不等他开口,跟陈复止进门没有出声的男人突然望向了他。他一直没怎么注意这个男人,大概知道这人是陈复止在h市的朋友,但这个本该不被注意的小角色看他的目光锐利冰冷,眼神内的寒气似乎化成了实质的冰凌子。陈今研心里一紧,这个眼神让他感到危险。下一秒,那个男人眸中寒光一闪,冷厉开口,“这间房的使用者已经连续两次请你们离开,你们还站着不动干什么?还是说你们的耳朵不是用来听人话的吗?”直白又不留情面的驱赶,大有给陈复止当后盾的架势。陈今研眉毛拧的更紧,他在h市人生地不熟,别地头蛇压了他这条强龙才好。陈复止没想到孟法医会这么直白为自己出声,如果不是孟法医在这里,他早就厉声让这三人滚出房间,但孟法医在这,他就不想让孟法医看到自己狼狈失控地一面。同时,见惯大场面的许老幺饶有兴趣打量着孟昨非,眼神放肆,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不管是b市还是h市只要有钱,给人一个教训很简单,何况他没必要跟一个不知名的人物计较。“陈复止住在这家医院没有跟任何人透露,他没有h市社保卡,没有跟人联系,你们能找到医院,并且精准找到病房,你们的能量可真大。”孟昨非冷冷扫过房内众人,面沉如水,“你们想要知道他的具体地点无非是查他的银行卡消费记录,那么我想请问一下,没有公检法的通知,没有本人带着身份证亲自查阅,你们是怎么从银行调了一个陌生人的流水?市公安局就在附近,需要我请你们去坐坐吗?”陈今研和许老幺脸色同时一变,倒不是被话吓住了,孟昨非的态度让他们不悦。要是真闹到公安局,这事不好听也不好看,有些事私下托个人情偷偷做没事,一旦摊到阳光下追查下来难免连累到帮他的人,这可就不讲究了。许老幺憋着一股气劲儿,阴恻恻盯着孟昨非,想着怎么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这会儿手机响了一声,许老幺斜瞥了一眼,看清内容后眉宇一皱,脸上的不屑僵硬,微微坐直身子,同时给发小递了个眼色,“行啊!既然咱们不受欢迎,三赶四赶的,还能不识趣留着吗?走了。”说话的同时,许老幺给陈今研做了一个出门再说的小动作。陈今研是知道发小脾气的,仗着家里有钱又傲又有些目中无人,以往要是有人在他面前呛声装逼,一定会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他一看许老幺反常的举动,立刻知道有问题,很快转换了脸色,礼貌跟陈复止告别,“确实抱歉,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和我联系,号码你应该有的。”陈复止巴不得他们赶紧走,看他们被孟法医吓退,极快地瞥一眼孟昨非,即感激他,又怕自己在孟法医心中形象又跌了几分。“唉?走了?走了?”陈埕愣愣出声,他在看到陈复止的第一眼就晃神了,他见过孩子的,那是在电视上,不是说上电视混的再差一部戏也能拿很多钱吗?他孩子应该在生活中风风光光的,怎么境遇看上去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他太瘦了,比自己年轻时混日子饥一餐饱一餐的时候还要瘦。许大少说有好事找他,带他来找儿子,他是有期待的,但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所有的期待都化成了浓浓的无法理解。许老幺凉凉扫一眼陈埕,表情揶揄,“走啊!没看到你儿子不欢迎你,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陈埕脸色尴尬,像是要验证许老幺的话似的看了一眼陈复止,他果然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自己。想到这里是病房,知道自己不过是那个富家大少利用的棋子,他也清楚自己的斤两,人家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也完全没有说话的地方。陈今研一贯是表面挑不出错,他温和笑笑:“我们先出去,有需要他会再联系我的。”他这话是对着陈埕说的,但实际说给谁听的,在场人心知肚明。陈埕只能满心不舍和疑惑跟着陈今研两人离开病房。关上房门,陈今研跟许老幺便交换了眼神,他们顾忌地看一眼病房门,默契走出住院部大楼。“怎么?”陈今研清楚好友的性格,确定不会被人注意后才开口询问。“你看。”许老幺点亮手机在陈今研眼前晃了一圈,不屑道,“这娘俩都真厉害!老的勾搭你爸,小的是个男人还能跟沈家外孙不清不楚的。”陈今研直接略过许老幺带有偏见的话,眉棱狠狠蹙起:“沈家?”许老幺能这么横一直没踢到铁板,不是没有脑子的,他交际圈里有不少实力出众的同辈跟他关系不错。主要是他这个人也机灵,觉得陈复止身后的男人有一点眼熟,就随手拍了照发给在南方这片混的比较开的朋友,本来就是随口问一下,没想到对方止看了一眼,就秒回了。沈家的宝贝外孙,南方这片的富裕地带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陋习,沈家女儿是沈老爷子的眼珠子,她的孩子自然是沈老爷子的宝贝疙瘩。“沈家老头子一儿一女,三个孙辈,孙子接手了沈家,混的风生水起,孙女是沈俏俏。”许老幺看陈今研眼中闪过迷茫,解释道,“你出国多年,又不关注八卦不认识沈悄悄也正常。但沈家你是知道的,南方巨头公司,就是你爸过来看到沈老爷子也得乖顺喊一声叔,他女儿嫁给了一个医生,后来建了个药物原料公司,别的不说,沈家的人咱们没必要惹,免得事办不成还惹了一身腥。”还有一句话许老幺没说,或许沈家各方面人脉比不上陈今研父亲,但医疗这块,沈家绝对有实力提供最顶尖的资源。如果陈复止真的有沈家人在背后撑腰,他们想要陈复止起底丁漠漠,搞大声势这条路就行不通。但让丁漠漠跟陈今墨彻底丧失继承权这事势在必行。可要拉下丁漠漠,这事就绕不过陈复止,只能尽量少得罪沈家的外孙了。陈今研深沉的目光落到一直装作不在意没听见他们对话的陈埕身上,淡淡道,“陈先生,还是那句话,我出高价买你的画,多少价格都可以。”陈今研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没什么异常,但陈埕本能感到危险。跟许少爷喜形于色不同,这位陈少爷是位色厉内荏的家伙,但不管他如何伪装,都架不住两个人都是目高于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货色。他们两个完全没有避着他讨论,那表达出来的意思相当明显,根本不怕他知道。陈埕心里拔凉,他大脑纷乱不知所措,又有很多问题无法理清,只能捡着最重要的问,“两位大少爷,别的先不说,你们能不能和我说说我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还要用到什么顶尖资源,年纪轻轻总不能得了白血病这类的棘手病吧?许老幺凉凉看一眼陈埕,眼睛里满是嘲弄,“啧!你还不知道呢?你这个儿子得绝症了,很难治那种,而且他早几个月就查出来问题了,就是不治。”“你说他房子都卖了,宁可存在卡里不动,也不去医院治病,是为了什么?我要是有他这样的爹妈,也觉得活着没意思。”陈埕脸上血色一下子褪尽,不敢置信本来想投奔的儿子竟然身患绝症,“绝症?怎么会?是不是搞错了,他还那么年轻。”“好了!”许老幺不耐烦打断陈埕的喋喋不休,“他三个地方三个体检报告都是淋巴癌,三次都能错吗?我看你也没有真担心你儿子,你最近不是也老是往医院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这种人,不就是年轻的时候想混不想负责任,老了生病了就找儿子接盘。我就是瞧不起你这种人,怎么知道儿子生病赡养不了你了,接受不了现实了?”许老幺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跟地位差不多的人,他关系都能处的相当好,至于这种社会底层,就算走了狗屎运画画被人赏识,在他眼里也算不上体面人。怎么?随便画个画卖点小钱就觉得发达了?他t的要是梵高在世,达芬奇重临,让他鞍前马后都可以。陈埕讷讷不敢说话,许老幺说的没错,他回来确实想让儿子赡养他,给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现在他已经自己存了不少钱,只要不挥霍晚年基本无忧。后来儿子不理他,甚至还搬家了,一开始陈埕还有点慌,生怕儿子跑了,但有钱后有吃有住,也没那么迫切找到儿子了。“真的没治了吗?”陈埕心觉自己没有许老幺说的那么无情自私,至少他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情况下,没打算继续打扰孩子了,而且现在心里也是真的难受。他这辈子唯一的血肉亲人,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这一刻,他作为父亲的心,第一次感觉无比的愧疚很疼痛。许老幺嗤笑一声,陈埕流于表面的痛苦和懊悔,在他眼里就跟小丑做戏的痛哭一般,只觉得虚伪讽刺。“陈先生,与其在这里论证陈复止的病情,您还是考虑一下咱们的合作。”陈今研慢悠悠出声,“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仔细想一想,你儿子前半生悲苦,跟你和他母亲有不可开脱的责任不是吗?他的病虽然不好治,但总有厉害的医生出手,不如想一想怎么帮他出口气,况且你也可以因此拿一笔丰厚的补偿金,用他拿来补偿你儿子不好吗?”陈今研边说边注视着陈埕,缓缓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陈埕面露纠结,陈今研刚才那席话,其实真的很顺他的心意,他心里难受,补偿儿子会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而且真的论起来,儿子生病跟他没关系啊!他身体那么好,年轻时风餐露宿都没怎么样,儿子年纪轻轻绝症,肯定是基因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是他遗传的。他难受的是,儿子生病了这件事。真的要责怪谁,那他跟孩子妈都有错,而且责任最大的也该是孩子妈,他都离开走了,当妈的更应该好好照顾孩子才是。但陈埕还是犹豫,他是爱过孩子妈的,不然也不会想稳定过跟孩子妈生活了六年。陈埕脑门淌汗:“这事,这事,我还得考虑考虑。”“得了。”许老幺戏谑笑了一声,“真看不出来你还顾及以往的情谊,你可不知道丁漠漠在知道陈复止是他儿子后,在综艺里是怎么对他的。”见陈埕脸上露出疑惑,许老幺继续攻心,“陈复止外婆在他初中就死了吧?你说一个十四岁十五岁的小孩,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听说,他外婆死后要被送到福利院去,他求遍了所有联系的不联系的亲戚,没有一个人愿意挂名收养他,而丁默默那个时候混的风生水起,忙着跟现在的老公你侬我侬,连亲妈的葬礼都没露面过。”陈埕脸瞬间僵住,一个面庞慈祥的脸浮现在脑海中。那是他曾经当岳母孝敬的人。她是位有智慧有坚持的女性,即便反对他跟自己女儿在一起,也打从心底不认为他是个可以托付的良人,但老太太始终对他客气有理,从没有恶语相向,即便后来他确实如老太太所料抛妻弃子,老太太也深知强扭的瓜不甜,没有强压着他回来,而是替女儿承担了起了责任。现在回想起来,陈埕还是很敬重老太太,感激老太太没有因为他苛待陈复止。“金点美术杯怎么样?”将陈埕神色转变看在眼里,陈今研不动声色加大筹码。果然,陈埕神色再一次变幻,咬咬牙,“那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儿子,还要你们说的医疗资源,也要兑现。”陈今研跟许老幺双目交汇,眼中露出不出所料的势在必得。“行,不过接下来,你得全部听我们的”不速之客离去,病房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陈复止尴尬的抬不起头,只要孟法医不是聋子,肯定听到了陈埕是他亲生父亲这件事。他不知道自己在孟法医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无休止的麻烦。“抱歉。”嗓子如同被堵了一块铅难以吞咽,陈复止习惯性道歉。孟昨非眉头微蹙:“又道歉?”他居高临下看着陈复止,眼中是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你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跟我道歉。”陈复止心乱嘴笨,他总被孟法医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大概是孟法医这样的人实在太过美好,不该看到一点污秽不堪。只要想到自己乱麻一般的人生,被冷峻如神的孟法医看到,都觉得是亵渎了他。陈复止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他孟法医会不会听他解释,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觉得他的事情其实根本无关紧要。“那个人,确实是我父亲。”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他心中早没有了父亲的概念。孟昨非淡漠地注视着脸红如染的陈复止,他看得出眼前的男人很慌乱,像一个迷途的小孩,处在无数交叉口,不知道该怎么找到离开的路。他不介意多花点时间,耐心等着小孩顺着自己的心意,拨开迷雾,回到阳光下的世界。“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所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全靠自己选择。陈复止咬了咬牙,以前他不会把自己的私事摆在别人面前,敲锣打鼓跟别人说自己经历过什么,有多惨。他看过很多人比惨,被心软善良的人安慰,但转头他的悲惨遭遇就被人拿来嘲讽,当作趣事谈论。但孟法医不一样,孟法要不会带有色眼镜看人。最主要是,隐瞒毫无意义。陈今研是丁漠漠继子,是那位富豪的孩子,这类阶级的富少找上他,必然带有明确的目的。丁漠漠这些年在外人面前很风光,但豪门总有些明争暗斗,随着富豪老去,他的孩子们长大,争夺财产的序幕必然拉开。而他不过是扳倒丁漠漠的一颗棋子,是丁漠漠最为致命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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