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他嗓音低哑,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晋东手上的玻璃片:&ldo;你……&rdo;
李晋东方才用力过大,原本包扎得就极为粗糙的伤口,登时又崩裂流血。t恤下摆的布料里渗出暗红的颜色。
但这时李晋东反而很高兴这股钻心一样的痛楚。虽然只注she进小半管的低效麻醉剂,他还是觉得晕眩。眼前的景象总是一会儿挪到这里,一会儿又挪到那里。掌心里鲜明的疼痛反而能让他思维清晰。
李晋东咬着牙,大拇指用力一按手掌正中的伤口。
&ldo;啊‐‐&rdo;
他很没有骨气地凄厉喊了一声。像是有无数把刀刃在来回地割他的神经。李晋东都要流眼泪了,他脑门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一颗颗掉下,沿着下巴落到脏污的地面。
然后转头看向小李。
小李脸上已经没有了惊异的表情。大概他终于发现了角落里有些不对的镜子。只是倒多了点佩服。
&ldo;我还以为,还以为,&rdo;他喘着气,脖子上不停流血的伤口让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格外青白:&ldo;你们这些读书人,只会混吃等死……没想到还能打破玻璃……弄破手掌心也不怕……&rdo;他忽然嘿嘿嘿地笑了:&ldo;我知道那个蒋公子为什么这么恨你了。他确实是比不过你。&rdo;
李晋东又咬牙撕下t恤上几块布条,把自己掌心更紧地包了一圈,才道:&ldo;你要不要也包扎一下。&rdo;
小李又是嘿嘿笑了两声。却不说话。
&ldo;你出来混的,身手肯定比我好。&rdo;李晋东淡淡道:&ldo;脖子上割了一道,也不用死猪一样就躺在那儿了吧。&rdo;
小李眼睛瞪了瞪,圆得跟两颗荔枝似的。
李晋东也喘了几口气,看着小李紧紧捂着脖子的手:&ldo;真的不用包扎?&rdo;
小李就又叹了一声。
很长、很沉重、很无奈的一声。
他忽然松开了手。李晋东终于看到自己割出来的那道伤口,还真的很深。碎玻璃片的边缘本来就不光滑,他还特意挑了一片锯齿一样的,只见小李伤口那边皮肉都卷起来,鲜红的血肉翻滚,看着很是骇人。
李晋东只觉得头又晕了。
他咬一咬嘴唇,尝到嘴里铁锈一样的血味。&ldo;还有力气没有?&rdo;
&ldo;废话。&rdo;小李笑骂一句,手颤着拉住衣服下摆,用力撕下好长一条,抬手往脖子上随便缠了几圈,还打了个蝴蝶结。
李晋东手紧紧捏住鼻梁顶端。麻醉剂还在他的脑子里盘旋。
&ldo;你是……&rdo;他半天说了一句:&ldo;你是故意的。&rdo;
&ldo;什么故意的?&rdo;
&ldo;让我伤到你……&rdo;
小李哈哈笑着摇摇头。但又牵到了他脖子上的伤,登时把他痛得我好一番呲牙咧嘴。
&ldo;我收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没有拿了雇主的钱,反而背叛雇主的……这样根本不能在道上立足。&rdo;他包扎好了脖子,却还要伸手在伤口那边捂着,好像这样捂着,就能让血不流出来一样。&ldo;我是真的没有发现……&rdo;
&ldo;但我伤到你以后,你也没有反抗。&rdo;李晋东道:&ldo;你本来可以反抗。你说得对,我就是个读书人,我不可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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