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吧。”周季昂说。“哎哟我的眼睛。”郑林松没眼看,也不敢想象用手接别人呕吐物的马赛克画面。他拍拍前面的人找司机要了个塑料袋。揉得皱巴巴的透明袋,周季昂扯开给沈持让拿着。“还能忍忍。”车开了四十分钟,再过二十分钟到古镇,他吐一车的味儿,大家估计都没胃口吃晚饭。沈持让自己把袋子拿过来,想和周季昂换个位置靠窗吹吹风,“阿季,我能和你换个位置吗?”小脸煞白,看上去病殃殃的。周季昂钳住沈持让的腰,单手用力提起,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再往中间坐过去,随后才把对方放了下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沈持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冷风吹得眯了眯眼。一旁目睹全程,呆若木鸡的郑林松:“操,怎么办到的?”他欠欠地靠了靠周季昂的肩膀,阴阳怪气道:“阿季,人家也想被单手抱起来换座。”周季昂不为所动,伸手把沈持让那边的窗给升上去一小半。目光都没落郑林松身上,他敷衍至极:“这是收费项目,你得交钱。”“?”郑林松跟着周季昂喊沈持让哥,说,“沈哥都没交呢。”前排精神倍儿好的男生开完一把游戏,扭头看他们,嘲笑郑林松:“年轻人的事你少管。”沈持让这张脸他们并不眼生,之前在论坛上看过照片,周季昂的“男朋友”。虽然随夏鹏的被开除,偷拍造谣的事也随之澄清,但周季昂在教室亲口承认自己喜欢男人。部分人也就把这个“男朋友”当了真。二十分钟后,面包车停在一条卖着各种特产的街口。司机和客栈老板是合作关系,再往下是铺满鹅卵石的路,入口有关卡栏,小车不好走也过不去。当地人口音很重,他说了半天几人也没听太明白到底说了什么。后来周季昂给老板打电话,对方出来接他们回的客栈。沈持让晕机又晕车,吹了一大半路的冷风,到房间就焉儿了。他洗了澡,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们要在这里待一周左右的时间,周季昂帮他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衣柜,转头看见他爬上床只露出个脑袋,走过来用手背试了下沈持让额头的温度。有点发烧。他突然后悔死缠烂打的要沈持让跟着来这处离朗德市中心还差十万八千里的古镇,这一片几乎全是客栈和地方特色餐饮店,还没注意到哪里有诊所。床单还没铺上,周季昂拿了一件自己的大衣给沈持让裹上,抱人起来放在靠窗边的单人椅中。他拿了瓶水放在两个椅子中间的圆桌上,说:“坐会儿,我铺好床再睡。”四月中旬,朗德的天气回温较慢,沈持让身子骨又虚。周季昂没急着铺床,先拿了一双新的中筒袜给对方穿上。他蹲在沈持让面前,单手握住对方的脚,细致地套上柔软的白色棉袜:“好了。”精气神不好的沈持让没力气和他周旋,发着烧,反应有点迟钝,莫名很听话。他“嗯”了一声,觉得冷,拉紧衣服朝周季昂说:“谢谢。”“不客气。”周季昂起身,双手撑在木椅两侧的扶手上,弯着腰凑过去在沈持让唇上亲了下,说:“收费了。”就碰了一下,沈持让几乎是立刻抬手蹭了下嘴巴。他的手抵着周季昂的肩膀推了下,皱眉说:“别亲我,我感冒了。”“那你的意思是感冒好了就可以亲你了吗?”周季昂问。沈持让盯着他看了片刻,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他转开脸,不冷不淡地说:“阿季,我们这样不对。”作者有话说:灵异事件!!!!我定时明晚七点,怎么偷摸发出去了一章!!!我真的反复确认了的!突然看到评论,我还寻思你们说啥呢在再踩一下身处异地,周季昂不会和沈持让争论对不对这个问题。在熟悉的城市,他可以强硬,但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季昂什么都可以顺着沈持让。只要对方待在他身边,在视线范围内。“冷吗?”周季昂转移话题,直起身又顺手摸了下沈持让的额头。沈持让头晕,恶心,不太想回答,又做不到不理周季昂。他嘴唇微张,口是心非的往外蹦了一个字:“不。”空调遥控器在电视柜上,周季昂调高几度,然后放在沈持让面前的桌上。他没再说其他的,利索的换下床上一整套白床单和被罩,两三下折整齐了放到衣柜另一个隔层里。一行六人,大家都是男生,一共订了三间房,两两一间。郑林松他们在一楼,露天小院种花养鱼,几人坐在月季花边的石桌边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顺便登记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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