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本来就不怎么愉快的表情越发的阴沉了,她看着吴氏冷冷道:&ldo;她没说话拉着我的手哭了一炷香的功夫,止了眼泪,就叫我出来了。&rdo;
吴氏讪笑两声,没等她说出口,老太君又道:&ldo;你是不是还想问问皇后是怎么训斥我的?&rdo;
吴氏忙说不敢。
顾九曦站出来插话道:&ldo;祖母,今儿也累了,我先回去休息。&rdo;
老太君脸色好了很多,道:&ldo;你们的都散了吧。&rdo;
吴氏拉着从出宫就不怎么说话的顾七巧出来,出门前狠狠瞪了顾九曦一眼。
你现在也就只能瞪一瞪我了,顾九曦拉着顾六灵两个一起离开了。
回到屋里,顾九曦打算躺一会,只是坐在梳妆台前松头发的时候,看见钱嬷嬷身后跟着两个平日里给顾八珍熬药的婆子,手上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往后头去了。
钱嬷嬷从来没伺候八珍喝过药!
顾九曦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又出来了,她猛然间从梳妆台站起来,刚想往外头走,脚步出去没两步就又折了回来。
&ldo;听音,我睡一会,你们看着时辰叫我。&rdo;
外间传来丫鬟的声音,顾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连这两个丫鬟都安生了不少,甚至原本一直说要放出去配人的听兰,再没提过要出去的事儿了。
只是顾九曦现在却不敢用她了……听兰这等性子,说好听了是嫉恶如仇,同情弱小,说不好听了……万一那天她又看自己不顺眼了……顾八珍跟贵妃两个,这两辈子加起来,害得顾家还不够吗?
迷迷糊糊就要睡着,顾九曦听见耳边有人叫她,&ldo;九姑娘。&rdo;
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钱嬷嬷,&ldo;姑娘,老太君请您过去一趟。&rdo;
顾九曦下意识看着窗外,钱嬷嬷笑道:&ldo;您才睡下,才不过一刻钟而已。&rdo;
顾九曦迅速穿了衣裳,梳了个家常的头,跟着钱嬷嬷去了。
老太君靠在内室的软榻上,一脸的疲惫,见顾九曦进来直接就道:&ldo;祖母方才……给八珍喝了绝育的药。&rdo;
顾九曦一顿,恍惚间觉得老太君这个决定她一点都不惊讶,她慢慢走到了老太君身前,老太君拉着她也坐到了软榻上头。
老太君道:&ldo;她二月进宫,只是她这个性子……让她在宫里生孩子反而是害了她。她这个性子,不管生男生女都养不好。&rdo;
顾九曦默默的嗯了一声。
老太君又道:&ldo;她进去,贵妃不能容她,宫里的皇后嫔妃都等着看笑话,你还是女孩子不知道,女人家生孩子,就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rdo;老太君一边说一边叹气,&ldo;当年贵妃……皇帝去她宫里去的勤,一个月有一半时间都在她宫里,她这么些年也就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因为……&rdo;
老太君止住了言语,半响才道:&ldo;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思了。&rdo;
顾九曦想起来无子的后妃在皇帝死后,是要被送到九安堂里出嫁为尼的,那时候就基本是彻底短了音讯,老太君暗地里,会不会也有这个意思在呢。
顾八珍生不了孩子……也许过上年,她就是青灯古佛,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顾九曦点了点头,安慰道:&ldo;陛下让八姐姐进去,多半还是为了气一气贵妃,都不一定回去八姐姐屋里。&rdo;
老太君沉吟片刻,道:&ldo;希望吧……&rdo;
屋里一片安静,忽然,门口传来钱嬷嬷的声音,道:&ldo;老太君,碧菡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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