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突然往前坐。&ldo;我再说一次,这次的旅程太危险了,魔斗灵太危险了,就连亚拉侬自己也说他过不去。如果你用精灵石的话又不一样了,至少石头可以摧毁那样的怪物。如果你碰上它们,你能拿希望之歌做什么?像你对老枫树那样对它们唱歌吗?&rdo;
&ldo;不要取笑我,罗恩。&rdo;布琳眯起眼来。
罗恩马上摇头。&ldo;我不是在取笑你。我是太在意你竟有那样的打算。我只是不认为希望之歌有任何的保护力,可以对抗像魔斗灵那样的东西!&rdo;
布琳移开视线,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ldo;我也不认为。&rdo;她轻声坦承。
沉默在思绪如麻的两人之间蔓延。亚拉侬疲惫的脸不断浮现在布琳心头。你一定要去,等到早上你就会明白。他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而且说话的语气是这么笃定。但她自己到现在还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
&ldo;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去吗?&rdo;她突然问罗恩。
&ldo;根本就不可能。&rdo;他立刻回应,快到有点鲁莽。
你在说谎,罗恩,她告诉自己。因为我,因为你不想要让我去,所以你没有说实话。如果你全面考虑过,你也会对我的疑虑深有同感。
&ldo;怎么了?&rdo;黑暗中传来一个疲倦的声音。
他们同时转头,看到杰尔站在走廊,眯着惺忪睡眼看向这里。他走向他们,看着两人的脸。
&ldo;我们只是在聊天,杰尔。&rdo;布琳告诉他。
&ldo;聊有关去找魔法书的事?你会去吗?&rdo;小男孩发问。
&ldo;我不知道……&rdo;布琳依然苦恼着。
罗恩不满地念叨着。&ldo;实在是太危险了,你告诉她,猛虎。她是你唯一的姐姐,你不会想让暗行者抓到她的。&rdo;
布琳怒视着他。&ldo;关于这件事杰尔没有什么想说的,因此不要再吓唬他了。&rdo;
&ldo;他?谁要吓他了?&rdo;罗恩涨红了脸,&ldo;我要吓的人是你,拜托你好不好!&rdo;
&ldo;不管怎样,暗行者才吓唬不了我。&rdo;杰尔坚定地说道。
&ldo;好吧,它们本该让你害怕!&rdo;布琳厉声说道。
杰尔无所谓地耸耸肩,打起了呵欠。&ldo;也许你应该跟父亲谈过后再说,我们可以给他传个口信或是其他的。&rdo;
&ldo;现在听起来才像话,&rdo;罗恩也表示赞同,&ldo;至少等威尔和艾瑞崔丽亚有机会跟你谈谈。&rdo;
布琳叹了口气。&ldo;你们也听到亚拉侬是怎么说的,没有时间这么做了。&rdo;
高地人双手交叉于胸前。&ldo;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挪出时间。布琳,你父亲可能有不同的看法。毕竟,他是过来人,他用过精灵魔法。&rdo;
&ldo;布琳,他可以用精灵石!&rdo;杰尔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ldo;它可以跟你一起去,用精灵石保护你,就像他保护精灵女孩安柏丽一样!&rdo;
布琳恍然大悟。这几个字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亚拉侬是对的,她必须跟他一起去,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因。父亲一定会坚持跟她同行,然后用精灵石来保护她,但如此一来,他也被迫打破自己绝不再使用精灵石的誓言。他甚至可能不会同意让她跟亚拉侬去,而会自告奋勇代替她去,以确保她、母亲和杰尔能够平安。
&ldo;我要你回去睡觉,杰尔,等早上我们再来讨论。&rdo;她突然说道。
杰尔犹豫不决。&ldo;那你呢?&rdo;
女孩接着说:&ldo;我也再待几分钟就好,我保证。我只想一个人在这儿坐一会儿。&rdo;
杰尔狐疑地审视着她的脸,然后点点头。&ldo;那好吧,晚安!&rdo;他转身回房。
布琳迎上罗恩的目光。他们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彼此认识了,有时候一句话都不用说,一方就能知道另一方的想法了。现在就是一个这样的时刻。
高地人缓缓站起来,脸上表情坚决。&ldo;好吧,布琳,我也明白了。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你明白吗?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直到整件事落幕为止。&rdo;
她微微点头。罗恩不再说话,默默离开,让她独自留在餐厅。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她前思后想,将所有的论点又考虑过一次,最后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她不能让父亲为了她打破自己的誓言,冒险再使用精灵石的法力。她不能。
她起身吹熄油灯,没有往卧室走,而是朝前门走去。她松开门闩,悄悄地打开大门,溜进黑夜里。带着秋天气息的凉风拂上她的脸。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望进阴影里,然后她绕着房子来到后边的花园。夜晚的声音里充满了静默,这些无形的生命展现出一种稳定的节奏。她在花园边上一棵巨大的橡树下停了下来,充满期待地看向四周。
没多久,亚拉侬出现了。不知怎么地,她就是知道他会来。他无声无息地从树丛间站到她面前。
&ldo;我已经决定了,&rdo;她语带坚定低声说道,&ldo;我要跟你一起去。&rdo;
03
不安的一晚过去了,欧姆斯福德家的成员也都醒了过来,准备布琳前往东境所需的物品。罗恩被派去旅馆弄来马匹、马具、武器和粮食,布琳和杰尔则负责打包衣物和露营用具。大家各司其职,分头作业,彼此不太交谈,因为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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