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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吗？”沈扶桑愕然，愣了半天：“你”裴宋皱着眉，垂着眼，脸上许多无奈。她是知道裴宋多要强的，从不肯把自己的难堪与痛苦往外摆，显露在人前的永远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我有认识的朋友，我帮你约这周末吧，怎么样？”沈扶桑低头去翻微信，裴宋却道：“明天可以吗？我和老师请假。”沈扶桑更惊愕了。“阿宋。”她有些小心地问道：“你是出了什么问题吗？一模成绩下来了？”“嗯。”裴宋道：“下来了。”“怎么样？”“还行。”裴宋报了分和名次，沈扶桑大惑不解起来：“这不是挺好的吗？”裴宋垂了下眸子，静静道：“我考试的时候出了问题。注意力无法集中，出现简单错误，主要在第一科语文上，这次语文发挥失常了。今天语文老师找我了，问我是不是高三焦虑什么的。考完试后我感觉我听课听不下去了，这样上课毫无意义，我想早点解决。”“除了语文，其他科目呢？”“考完语文我及时调整，所以还好。”沈扶桑忧虑地看了她一眼，斟酌道：“这个事确实，一般人都会受到很大打击。只可惜现在你高三，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我现在帮你联系，看看明天能不能约上。”约是约上了，只是因为时间太紧所以安排到了下午，偏晚上的时间。裴宋上午没上学，帮着沈扶桑打理书店。下午三点，沈扶桑看了看表，道：“好了，我们出门吧。”裴宋点点头，起身穿上了外套。沈扶桑是开车带她去的，地址离书店很远，跨越了大半个城市。到了目的地，沈扶桑领她进了栋大楼，拿出手机打电话：“嗯，我们到了，对，十七楼是吗？对，对对，正好十七岁，对。”裴宋把耳机摘掉，踏进了电梯。两人站在电梯里，电梯安静地上行。裴宋感觉颅腔内的压力在不断上升，血液涌动，仿佛要爆炸。“别紧张，我找的是私人的心理咨询，感觉这样压力会小一点，但是有正规的咨询师资格证，”沈扶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搜肠刮肚地找些话来说：“就聊聊心里话，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和她说，如果实在不想说也没关系。”裴宋点点头，脑袋靠在她肩上。沈扶桑悄悄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电梯门开了，二人走了出去。沈扶桑拐了个弯，停在一扇门前，伸手敲了敲。门很快打开，对面是个面容温和的中年妇女，浅淡笑着招呼她们进来。简单寒暄了几句，那女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温荷，你怎么方便怎么称呼。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看一下合同？”裴宋点点头，草草翻了一遍，眉眼看着专注，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象征性地过了一边，把合同交给沈扶桑。沈扶桑倒是看得很认真，有时候还会提一些问题。最后两个人都没有异议，签了名。“那，我们开始吧。”温荷转身往里走去，裴宋得到沈扶桑眼神，跟了上去。屋里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摆着许多黏土或是木头做的卡通玩偶，比汤圆大不了多少，笼罩在阳光下的样子很治愈。温荷留意着她目光，见状笑笑：“那些都是我的顾客们做的，你要试试吗？”裴宋原本要拒绝，心念一动，想起来沈扶桑交代了心理咨询师提出什么建议可以尝试照做的叮嘱，便改了念头：“谢谢。”温荷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大袋子，里面有几十包颜色各异的黏土。“可以自由调色的哦，如果你调出的颜色漂亮，我是会单独装袋的。”温荷笑道。裴宋点点头，拉开袋子取出一点黏土，手指慢慢按着。“相信你刚刚也看见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内容都受保密协议保护，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你沈姐姐问起来，我也会严格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裴宋继续点头，想了想，主动道：“我高三，现在无法集中注意力学习。”温荷道：“是因为高三压力太大吗？”裴宋摇摇头，道：“是因为我分手了。”见温荷没反应，她又道：“她是个女孩子。”温荷依旧毫无波澜，只是浅笑着望着她。裴宋放弃了，捏了下黏土：“你的顾客中，有像我这样的人吗？”温荷想了想，温和道：“确实见过，我没想法。”裴宋出了口气，道：“那如果我们是亲姐妹呢？”这次温荷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只在嘴角边一晃而过。她调整了一下惊愕，依旧温和道：“没关系。我以为，爱是自由的，只要不伤害到他人，这个也没有太大关系，看个人接受程度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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