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这才到此结束。还不了赌债,当天晚上马玉才被赌坊里的人拖到腌臜巷子里打了个半死。进京这么久,他哪曾吃过这种亏,却不敢把雁兰牵扯出来,害怕引起更大的祸端。待揍他的汉子离去后,他蜷缩在墙角跟下,心中又气又恼。气的是雁兰那女人明明有庆王这棵大树,却帮不上他一点忙,恼的是他白替那女人出谋划策了,前阵子还琢磨着要过河拆桥,委实叫他愤恨。在地上挣扎了许久,马玉才用手掌支撑着身子,吃力坐起身,脸上已经没法看了,鼻青脸肿,身上也伤痕累累。眼见宵禁快到了,若是不能及时赶回租屋,只怕得受冻一夜。他挣扎着爬起身,裹紧衣裳,踉踉跄跄朝自己租住的地方去了。这一年来他没有生计,全靠雁兰从庆王府拿钱银供给,租住的房屋环境也不错。最初他的日子过得挺好,还没沾染上恶习时日常开销是非常滋润的。那时雁兰还仅仅只是外室,连自己的前程都顾不上,他也不敢太过出格,怕成为她的负担。后来崔氏与庆王和离后,雁兰被抬成庆王府的妾室,吃穿用度更是又上了一个档次。她的日子好过了,连带他也跟着沾了光,手里得来的钱银富足了些,便开始不老实了。京中这样繁华的地方,处处都藏着诱惑,谁受得了呢?那些女郎个个娇美,腰肢细软,嗲嗲的声音酥到了骨子里,抱在怀里温软无骨,委实惹人流连忘返,故而他成了怡红院里的常客。开销大了,人心自然也不满足。他先是哄雁兰说要去做营生,而后又央求她替他谋一份差事,想在京中长远立足。可雁兰哪里会想把他留在身边呢,无异于在枕下埋了把尖刀,随时都会冒出尖儿来扎伤自己。他心里头也清楚,便变本加厉索要更多的钱银。握着她的把柄,她不敢不给。果不其然,那女人确实很听话,事事都依着他。钱财来得太容易,几乎令他生出膨胀心,仿佛自己才是庆王府养的小老婆,愈发肆意挥霍,沾染上了恶习。大梁是明令禁赌的,但架不住市井间小作坊暗箱操作,就连宫里头也会打叶子牌消遣,民间自然也盛行这项娱乐。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马玉才自制力差,一来二去便上了瘾,总妄想着一夜暴富,在京城里出人头地,于是越陷越深。去的回数多了,赌坊里的人便跟他混得熟络,知晓他的钱来得容易,经常下套子宰肥羊,时日稍长便债台高筑。雁兰给的钱银已经填不下他欠下的窟窿,更气人的是那女人还想抽身,马玉才回到家里,身上已经穷得叮当响,自是无钱找大夫诊治。他点燃油灯,看着镜中那鼻青脸肿的鬼样子,脸色阴沉得骇人。今日闹到庆王府,若不是为了保住她,又岂会挨这顿胖揍?如今他被赌坊里的恶人缠上了,岂能让府里的女人高枕无忧,便琢磨着从她身上讨钱银还债保平安。哪曾想,马玉才低估了雁兰的狠劲儿。雁兰已经打算抽身,在知晓马玉才因为赌债闹到庆王府又及时遮掩挽回局面的事情后,非但不害怕,反而还笃定他不敢乱来。为了把那混账东西打发走,她找机会私下里与他见了一面。当时马玉才的伤还未痊愈,脸上还残留着青紫伤痕,见到她犹如见到了救星,忙涎着脸道:“雁娘……”雁兰冷眼看着这个如吸血水蛭般的男人,早已没有了曾经的温情,只剩下无尽的厌恶。她忽地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扔到桌上,冷冷道:“你杀了我罢,今儿这条命给你了。”那匕首把马玉才唬住了,诧异道:“你这是作甚?”雁兰冷笑道:“你马玉才长出息了,知道去庆王府撒野,既然这般想诚心逼死我,那现在动手也不迟。”马玉才见她恼了,连忙摆手道:“你莫要误解,我怎么敢欺负你?”又解释道,“那日我饮了些酒,脑子被驴踢了,犯了糊涂,不慎闹到庆王府,倘若真要祸害你,当时岂能这么收场?”雁兰偏过头看他,“如此说来,我还得感激你了?”马玉才尴尬不语。雁兰也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还不了你的赌债,以后也不会再还了。”马玉才愣住。雁兰从袖袋里取出一枚金锭放到桌上,说道:“你如今招惹上了赌坊里的混子,京中只怕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这枚金锭你拿了先离开京城避风头要紧。”马玉才脸色一变,不高兴道:“雁娘是要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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