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嗯。”林乐然迷茫而痛苦地点了下头,“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的父亲究竟是谁,我也从来没有当面见过鄢家任何一个人。”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大批年轻人和基层干部返乡回城,和鄢识峰的父亲鄢遇春一同回城的,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据说是鄢遇春在乡下收养的孤女,亲眷全无,取名为鄢巧林。街道办之所以同意鄢遇春收养孤女落户,是因为鄢遇春并非单身汉,早有家室,儿子鄢识峰已经五岁,又得一女,如此,便凑得一个“好”字,是喜事一桩。鄢遇春返城后恢复了原单位工作,后来也算仕途平稳,一路高升,夫人是客运集团总经理,一双儿女都出落的落落大方,遭人羡慕,鄢识峰大学毕业后由父母做主娶了鄢遇春干校老同学的女儿,进入系统内,先后生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就在那一年,我出生了。”林乐然说道,“我妈妈未婚先孕,是整个家庭的耻辱。”那一年,鄢巧林只有十七岁。从此以后,鄢家查无此人,他们在尽量小心地抹去这个养女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至于林乐然,鄢家把他秘密的养大,但林乐然直到八岁被送去上学,才知道自己叫鄢乐川,十六岁的时候被鄢家抛弃,他也扔掉了这个名字。他也想过去改名,但很快被鄢家严厉警告,他的户籍本身就被动过手脚,档案缺失,保持尘封的原状才是最安全的选择。林乐然停了一会儿,陈墨然轻声问:“然后呢?”“然后他们把她一个人送到国外,她的状态越来越差,他们就把她关到精神病院去,后来,就真的疯了……”林乐然的喉间哽咽起来,但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止住颤抖,“有的时候,她会说她很想我,会想象我长成了什么样子,有的时候,她会在信里面骂我。”她痛恨他,恶毒的语言划破纸张,化成愤怒的吼叫,她说他是恶魔吐出令人恶心的涎水塞进她肚子里去的,他不该出生,她宁愿掏开肚子烂掉,去死,去死,那一串字上有眼泪和干涸的血迹,还有凝结的墨团,小川,来吧,让妈妈亲手掐死你,你这个小杂种,你几岁了?你怎么还在活着!但她好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用担忧的口吻给儿子写信,问他吃得是否合胃口,有没有长胖,十八岁之后你可以喝酒,但是只能喝一点,小川,要爱惜自己。有时候又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而是一个活泼的少女,充满幻想地写道:这里的河流解冻,整夜都在响,春天像一只熊一样咆哮着走来了,我想是时候了,就是这个时候,我要在这一年重活一次,但我还是要姓林,还是要叫林三巧,我本来就叫林三巧,我手腕上的金环就刻着这个名字,谁也取不下来,孟婆给我喝了汤也没用,我一看到手腕上的名字,就什么都想起来啦!她用快乐的语气结尾,这是去年的最后一封信,林乐然的眼泪落了下来,他用一只手去擦,另一只手仍然拎着袋子,细细的绳子已经把手指全都勒出痕迹,陈墨然把袋子全扔在地上,踮起脚尖把他搂进臂弯,她已经满眼是泪。这件事绝非仅仅是林乐然知晓的如此这般,细想之下有诸多不合理之处,林三巧是鄢家的养女而非亲生,大可以直接抛弃,更没有必要养大林乐然,如今他已经成年,鄢家却依然看管他这么紧,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陈墨然此刻却什么都再也问不出口,也绝不敢问,她紧紧抱着他,揉着林乐然脑后的碎发轻轻安抚着他,她现在只怕他在她怀里碎掉,又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逃避。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即使什么也做不了,也比一个人好。68深圳百乐林家【陈俪语被邓清指名为对接人,负责直接汇报,瞿鹰听到之后眼睛睁大了两倍,大声啊了一声】——两天后,杨煜青、瞿鹰、陈俪语三人低调飞往深圳,他们去参加了百乐和世界顶级干邑品牌菲尔诗联名的春季快闪活动。这场是活动后的庆功宴,在场的人并不多,主要是双方的高层和请来代言的明星,品牌大使和挚友,但是现场的气氛却很热烈,和夜场无异,人群起哄拍手,灯光随着音乐节奏一明一暗的开开合合,一圈一圈地围住了林州行,他带着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嘴里咬着一只shot杯,仰起脖子倒进嘴里,没用手,打了个响指,然后扔掉杯子,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周围响起口哨声,金发碧眼的法国人大喊道,bravo!什么嘛,瞿鹰想,也不过是个浪荡公子哥,我家老头当年如果能努力点,再牛逼点,现在在这爽的就是我了。杨煜青拨开人群往里面走,顺手提了两杯托盘里的鸡尾酒,略带严厉地警告瞿鹰道:“等会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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