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那朴和大头远远听到拉纤的号子声。稍近时,终于看清了有十多条满载米包的船,在纤夫的牵引下溯水而上。那朴在泥泞中连滚带爬迎上前,他看清了站在船头的官员是藩司衙门的都事封家华。
那朴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封家华叫道:&ldo;那御史,你是来接船的吗?&rdo;
&ldo;是……是……再不来,连埋人的人都没了……&rdo;那朴哽咽着,说不下去。
那朴上了米船,封家华说广州涌入十多万灾民,拿不出余粮下拨灾区县。幸好东江流域灾情稍轻,李抚台上东江各县采办粮食,逼迫粮商半捐半卖。采办的第一批粮,李抚台就指定运往三水。另外,李抚台还派人火速赶往邻省紧急借粮买粮。
粮船行到三水南岸,军民灾民一片欢腾雀跃。格木善宣布,御洪的军民一顿两海碗米饭,灾民每天供应两海碗稠粥。
许多灾民哭了,那朴也泪流满面,被这个场面深深地感动。
吃晚饭时,回箬棚交接班的格木善通报汛情,标杆的水位在极缓慢地下移。
&ldo;这么说,洪水在退,险情已经过去?&rdo;那朴惊喜地问道。
&ldo;开初我也这么认为,河工老鱼头说,如果上游还暴雨不断,会来第二次洪峰;另外,堤坝在洪水里长久浸泡,土质会变得稀软,险情随时可能发生。&rdo;
格木善匆匆扒几口饭上堤夜巡。那朴孤零零呆在箬棚,回忆这多天发生的事情。那朴陷入巨大的惶恐和犹豫中,一个是犯有滔天罪孽的李湖,一个是百姓眼里的李青天。&ldo;道监察御史是皇上的耳目,我怎能欺君罔上,隐瞒不报?&rdo;那朴的脸上交织着焦灼和迷茫,在心中痛苦地叫喊:&ldo;老天爷,你帮帮我。皇恩师恩,我都不想辜负‐‐可我万般无奈,左右为难啊‐‐&rdo;
那朴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约四更天,河工带一群民夫冲进箬棚。河工摇晃着那朴:&ldo;那大人,起来,你躺豆包上了!&rdo;
那朴几乎是跳起来的。
民夫抱起豆包扛肩上,飞快往外走。
&ldo;出大事啦?&rdo;那朴问道。
&ldo;没你的事。&rdo;
那朴愣怔一瞬,光着脑袋冲出箬棚。
原来堤坝下方冒起水泡,接着形成一小股湍急的水流。俗话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洪水穿堤,往往是鼠洞给洪水漩空穿通,若不及时堵塞,就会越漩越大,最后形成巨大的洪流,堤坝溃决。堵暗穴泥包沙包都不太管用,泥土见水就化成泥水,沙子很容易被水漩空。
险情处围满了绿勇和民夫,格木善和河工老鱼头站最前面。扛豆包米包的民夫进入人群,放下豆包米包。
老鱼头叫:&ldo;水鬼!水鬼!&rdo;
跑来三个光膀子男汉,他们连短裤也脱下。格木善指着中间一个水鬼:&ldo;你先下,回不来官府养你一家。&rdo;
两个河工用绳索拴住水鬼,水鬼道:&ldo;数两百下我没出水就拉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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