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四叔,你还是快进去看看四婶吧。&rdo;蒋氏道。
连蔓儿几个已经抢先进了屋,张氏躺在炕上,脸色苍白,额头都是汗珠子,身上盖了薄薄的一床夏被。
&ldo;娘,你咋地啦。&rdo;几个孩子围到张氏跟前。
张氏本来闭着眼睛,听见几个孩子叫娘,才慢慢地把眼睛睁开。
&ldo;娘、娘没事。&rdo;张氏咬着牙说出这一句话来,声音都打着颤,额头又冒出一层冷汗来。
动了胎气,下血,张氏竟然怀着身孕?连蔓儿心中震惊,目光忍不住转到张氏的肚子上。仔细看去,张氏的肚子似乎有些微的隆起,平只是她时穿着宽大的衣裳,说话干活从来没流露出一点行迹来,连家人也没有任何人说过什么,或是给过张氏任何孕妇的待遇,这些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连蔓儿竟然不知道张氏有了身孕。
连蔓儿这才想起来,上一次她们买了肉包子带回来,让张氏吃。张氏不肯吃,连枝儿好像有过暗示,但是也没有明说。还是她太粗心了吗,连蔓儿问自己。是啊,她虽然嘴上喊张氏娘,但是因为&ldo;卖女&rdo;那件事,她心里,对于张氏是隐隐有着排斥和不认可的。
&ldo;是咋回事,咋好好地动了胎气。&rdo;连守信抓着张氏的手哭着问道。
张氏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就听门哐当响了一声,周氏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ldo;娘,是咋回事?她有了四个月的身子,跟娘早说过了。&rdo;连守信又问周氏。
周氏走过来,抓住了张氏的另一只手。
&ldo;你这孩子,你咋这么不小心那,看你这一跤摔的。你这都生了好几个了,这次咋就……,你放心吧,不管咋样,你对娘和秀儿的好处,娘都记着。这几个孩子都是我的亲孙儿,我都会帮你好好照看的。&rdo;
张氏用牙咬着嘴唇,在苍白的嘴唇上留下两个殷洪的牙印,急剧地喘息着。连蔓儿就看见张氏身下的炕席已经被血色浸润,而且正在渐渐扩大。
&ldo;奶,快给我娘请郎中。&rdo;连蔓儿抓着周氏的衣襟央求道。
&ldo;李郎中不是刚走,稳婆我也请了,郎中也请了,这是命。&rdo;周氏道。
&ldo;镇上,镇上还有更好的郎中。&rdo;连蔓儿道。
&ldo;你个小丫头懂个啥,这种事,神仙来了也救不了。&rdo;周氏一把推开连蔓儿,&ldo;你们都出去,这屋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rdo;
&ldo;娘,我去镇上请郎中。&rdo;连守信站起来道。
周氏瞪起了眼,放开张氏的手,&ldo;老四,你跟我来。我有事和你商量。&rdo;周氏拉着连守信走了出去。
&ldo;娘……&rdo;屋里几个孩子哭成了一片。
张氏强挣着,眼睛在几个孩子的脸上扫过。
&ldo;娘,娘对不起你们。你们以后……&rdo;
&ldo;娘,你不会有事的。我、我找人去救你。&rdo;
&ldo;四婶。&rdo;蒋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从怀里拿出个小小的纸包,取出薄薄的几片参片来,&ldo;这里是点参片,给四婶含嘴里,或许……&rdo;
&ldo;大嫂……&rdo;
&ldo;就只有这点了,或许有用。&rdo;蒋氏小声道。
连蔓儿从蒋氏手里接过参片,给张氏含在嘴里。
&ldo;娘,你一定要撑下去,为了我们,也要撑下去,我这就去找人救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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