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陌循知自己掌心的伤口已经被看见,不再遮掩,把檀木盒放下,去一旁抽屉中取出金创药和绷带,打算随便包一包。钟灵凑上前,看见小舅舅血淋淋的手掌,心痛得眼角直跳,连忙抢过绷带:“我来。”司徒陌循瞅了钟灵一眼,摊开手掌。钟灵把整瓶药沫尽数倒在伤口上,才仔细包扎。无心对生死看得本淡,尤其是只有短短数十年的凡人生死。在他看来,凡人生死不过是弹指之间,闭眼打个盹,再睁眼,便已经是几个轮回,实在无需费神感慨。但看着灯下的舅甥二人,竟隐隐有些动容。忽地想起那缕小魂,她宁肯沉入忘川,被漫长岁月蹉跎,直至魂飞魄散,也不肯舍弃凡尘记忆。那时,他只觉得她傻得可怜,这会儿突然间有些理解那份执念了。管家温了黄酒过来。无心要死不活地瘫在被子卷里,钟灵不指望无心能动,他怕这家伙矫情,不肯让管家伺候,又去折腾小舅舅,抢着上前拿了丹药,往无心嘴里塞:“我不是想伺候你,我就是……”司徒陌循伸手过来,从钟灵手中顺走药丸,又接过管家端着的黄酒,将药丸捏碎,融于温酒中,才送到无心嘴边。无心也不客气,就着司徒陌循的手,将那杯药酒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钟灵一口气噎得差点没上来。桑肇站到钟灵身边,偏头小声道:“他现在只咽得下流食。”钟灵没好气道:“你怎么不早说?”“下次提前说。”桑肇见管家从司徒陌循手中接过酒杯,识趣地拉着钟灵往外走。还有个屁的下次。钟灵不想理这人了。药性散开,无心难得的一夜好睡。而宫里皇帝却一夜恶梦。梦中,无数死状凄惨的狗向他讨命。皇帝吓得死去活来,却偏偏醒不过来,直到鸡叫,才险险从梦境中脱身。皇帝差点被吓死在梦中,便觉那梦蹊跷。仔细回想梦中所见,令人去后宫河塘中打捞,果然捞出数百条狗尸。捞出了狗尸,狗主人自然也被查了出来,是大皇子的母亲惠贵妃。宫中人命很贱,犯错的下人被打杀,都再寻常不过,何况狗命。这搁在平时,也不是什么事,但死狗入梦,入的还是皇帝的梦,便不再是寻常事。皇帝帮惠贵妃压下冰窟藏尸的事,却差点被惠贵妃的狗吓死在梦中,勃然大怒,当即下旨削去惠贵妃的妃位,关入天牢。而长年为惠贵妃搜罗狗子的娘家,也因此获罪,一家老小都被绑在了菜市口,等着三日后问斩。大皇子收到消息,连滚带爬地去求皇帝,在皇帝寝宫外跪了一天,却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大皇子明摆着是被人摆了一道。关键是,大皇子前脚因无心的事得罪司徒陌循,后脚就被人收拾了。但凡有人煽动一下,便会让人认为这事是司徒陌循干的。钟灵气得小脸发青,大骂幕后人歹毒。无心和司徒陌循对视了一眼,却心照不宣地想到了其它——无心驱使狗灵的事,被窥视了。鬼城蛇出洞了。司徒陌循眉间一冷。无心却勾了勾嘴角:“是时候再加点饵了。”钟灵看二人眉来眼去,只道接下来会大动作。不料二人交换完眼神,却养病的养病,该练兵的练兵,连宫中之事都不再提起,更不说其他。钟灵不知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得挠心挠肺,又不敢问,一天百八十趟地往那二人跟前凑,只恨不得从对方眉眼间瞅出点什么。两天下来,司徒陌循实在被烦得不行,下令将他逐出十丈外,钟灵才拉着桑肇,老老实实蹲了下来。直到三日后,查铁坊的人传来消息,旺儿去过的水宁乡也出事了。水宁乡住的都只是普通的寻常百姓,生活也不富裕,疫情发作的时候,没能像铁石坊一样快速得到控制,全村的人被感染。他们的人去到的时候,村里已经没有了活人。现在已经通知了执管水宁乡的官吏,派了人过去处理尸体。由于没有活人,这病到底是怎么传开的,到底是旺儿进村传给他们,还是他们传给旺儿的,不得而知。司徒陌循感觉这事诡异,便和无心一起带人前往水宁乡。他们到达的时候,尸体已经把清理出来,正在处理焚烧,药熏的浓烟自村中蔓延,熏得人睁不开眼。这村虽不富裕,但距离京城不远,人口管理十分严格,除了初生的幼儿,名册上都有记录。官吏说,尸体已经清点完毕,少了一个人,或者说是少了一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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