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离开病房,周尧也跟着出来。爸爸的病床被推出来的时候,周念还怕自己站得太近,又往远处走了十几步,远远地看着病床被退走。他自责到感觉心脏快炸开了。周尧握住他冷冰冰的手,安慰他:“不是你的错,念念,你也不知道。”这并没有让周念觉得心里好受。他做错事,还要大哥来开解自己。而且,无论找什么借口都没用。他感觉既愧疚又难堪,好像一下子被打回原形,在这种时候,他作为非亲生的oga,连去探病都不可以。要是他没来,还不会给添麻烦,害得爸爸又重新住进了icu。周念在阴影的角落,看着病房门口,医生在跟妈妈说话,一边说,一边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周念知道,一定是再说不准让他接近病人。他还没那么任性。他知道的。周念深吸了一口气,跟身边的大哥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那我要么先回家吧,我洗个澡,睡一觉。”周尧摸摸他的头:“行。医院的事你不用着急。”周念点点头。他独自回家,洗了个澡,还是头疼,但睡不着。周念躺下来,问沈峤青:【有没有空接电话?】沈峤青没回。周念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翟向阳,他们同为男oga,翟向阳是最能理解他的人。但是翟向阳又不知道他的家世,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不相干的人。他这几天太累了,还强撑着不睡觉,现在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过去。再醒过来是被电话吵醒的,没有悬念,是沈峤青的回电。周念把手机贴在耳朵旁,冰冷的金属让他睡得发热的脸颊降温不少,舒服了一些:“喂?”他迷迷糊糊,也没想好说什么。沈峤青问:“你现在在哪?医院吗?我到了。”周念一下子醒了:“啊??”沈峤青简明扼要地说:“我跟导演请了假,调整了一下戏,先赶回来了。”优越感135周念人都傻了,他还想是不是自己睡懵了,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被疼得瞌睡虫都飞了。妈的,是真的。沈峤青做错事似的,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去见你吗?”周念现在脑子慢慢清醒了,他不知为何地恼火起来,尤其是想象着沈峤青黏着自己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让这家伙好好工作,怎么这么恋爱脑呢?他们都开始走上社会了,还这样?以为自己是无所顾忌的学生吗?太不珍惜自己的事业前途了吧!但是人来都来了,就算把人赶回去也无济于事。祸已经闯了,只能挽救。周念忍着气,问:“你在哪?我去见你。”沈峤青说:“在医院附近。”周念想了想,说:“老地方见。”沈峤青:“知道了。”周念说的老地方,就是他们高中常约的老地方,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也不知道沈峤青是飞的还是怎样,可能一挂掉电话就开始狂奔吧,周念觉得自己也没有耽搁,但还是被沈峤青先到一步。沈峤青站在一棵大树旁,冬天了,树枝被剪得光秃秃的,只剩下灰白的树身,缠着麻绳。他穿一件长款黑色羊绒外套,通身黑白,只在脖子上挂了一条藤青色针织细线围巾,显得身材高挑,贵而不俗。没注意到周念时,他一直垂眉敛目,像是对周遭全无兴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周念被他俊美的模样给晃了下眼,怔了怔,才走过去。这都十几年了,沈峤青的皮囊他还是看不腻,仍然觉得美貌,不知道是不是在剧组被导演打磨过,又有了点与以前不一样的感觉,像是被处理的钻石,散发出了更夺目的光芒。才两个多月不见了。周念没提醒他,但快走到近处时,沈峤青像是心灵感应一般,朝他走来的方向看过来。只望见他的一瞬间,就如变了个人,又变得平凡,甚至有点土气傻气,眼角眉梢都舒展开了。像是下意识地为见到他而开心。又在下一秒,意识到可能会惹他生气,而惴惴不安起来,眼巴巴地望着他,佯作可怜,要他轻点责罚。周念肚子里有再多的气,一看他这样好看,就一下子气不起来了。全化了。而且骂沈峤青没用,骂他他还觉得爽呢。周念只没好气地说:“神经病。”沈峤青任打任骂,全无所谓。周念说他:“你来有什么用啊?除了添乱,你别往医院去,我妈我哥已经够上火了,到时候一见到你,还不直接脑溢血。”沈峤青直说:“我不是为他们来的,我是来陪你的。”周念怔了下,尽管沈峤青对自己的父母是没有感情,见到不相熟的人出车祸,陌生人只会说一句感到抱歉,更多的就没有了,但沈峤青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显得有点诡异。周念延迟地说:“……我有什么好陪的?又不是我出车祸。”沈峤青:“我只是觉得,我估计你现在多半会难过。”“你难过的时候我就该陪着你。”周念没说话。诚然,他是该坚强起来了,是要长成个大人了。他有在慢慢地催促自己长大。可他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呢。一听沈峤青这样说,他就有点绷不住了,心底那一道一直是为沈峤青藏着的暗流像是突然被掀起,掀作惊浪,拍在心尖上。一下子让他觉得什么心酸委屈都涌了上来。今天他被赶出病房的时候,他全部忍着,表现得自己非常懂事配合,跟医生道歉,还要反过来安慰哥哥和妈妈。已经开始有了个小小警官模样的周念,所有人都说他坚强勇敢的周念,只在沈峤青面前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快忍不住泪意。沈峤青慌得不成:“怎么了?怎么了?”他的声音像是有某种诱导的魔力,周念说:“也没什么。”又开口:“我爸本来搬出icu了,结果被我照顾了一晚上,又住回去了。因为我的信息素影响他体内激素平衡了。”周念低着头,肩膀僵硬,双手插在兜里。他眨了眨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欲坠不坠,想把眼泪水给忍回去,不是小孩子了的话,就不应该随便哭,太软弱了。“我好蠢哦,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我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屏蔽,以前在家的时候,他们为了照顾我,都会背着我偷偷吃抑制药。”沈峤青:“这不是你的错……”刚开口,周念就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我知道,道理我都懂的。懂归懂,就是还是会觉得有点难受了。”“你过来,给我靠一靠。”沈峤青本来就离他很近了,闻言,再走近一步。周念也没抱他,就是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说:“别动,让我缓缓。”沈峤青伸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背。周念说:“我睡也睡不着。”“其实我觉得我跑回来也没用,要是我没回来,情况肯定比现在要好。”“你说怎么办啊?”“我爸本来就有一些老毛病,慢性病,都没治好,只能控制,现在出了车祸,还被我拖累,病上加病,我好怕因为我,害他病情加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沈峤青说:“别这么想。”平时周念强势的时候,沈峤青是如此的千依百顺,像是没有骨头,对他予取予求。但当现在周念迷茫无措,沈峤青却一下子变得坚决果毅:“你仔细问问医生,好好吃点抑制药能不能去病房,不行的话,那应该怎样才行。实在不行就算了。”周念混乱的脑子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疲惫地点头:“嗯。”周念有主治医生的手机号。他打电话问了问,医生让他吃抑制药,再戴上有抑制效果的项圈,应该就没问题了,但最好在他爸爸还没退烧稳定之前,不要进病房。周念答应下来。他按照医生说的做了,再去医院。沈峤青没跟上去,在楼下等下,目送他上楼。周念没有特地换衣服,他的脖子上久违的戴上了项圈。他的脖子生得漂亮,戴上项圈以后尤甚。平时周念从不戴这玩意儿,一直坦坦荡荡地说自己是oga,把脖子袒露在别人的视野中,该发热的时候发热,反而让人不敢心生标记他的胆量。当下,周念纤细的脖颈上戴着项圈,黑色的软金属紧贴在他的皮肤上。沈峤青才亲手给他戴上去的,完全记得给他戴项圈时,手指划过的触感,还有那薄薄皮肤之下跳动的血脉,噗通噗通,太紧了,像是掐在那脖子上。倒让周念感觉上去如此脆弱无助,沈峤青久违地有想要标记周念的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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