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预料到,陛下这么不知道疼惜自个儿。御驾亲征,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又后继无人……”魏嬷嬷重重叹了口气,精气神儿散去,人显得苍老了很多,“那老奴可怎么去见天上的太皇太后啊……”原来魏嬷嬷也是被符清羽亲征这事给刺激到了。宝缨又宽慰了魏嬷嬷几句,保证会尝试劝劝符清羽,或许能让他打消亲征的念头。把人送走,心中纠结,一时不能决断。药婆婆性情孤僻,又绝迹江湖已久,想找到她只能通过叶怀钦。在两人分别后,叶怀钦是不是已经去关外寻找师父了呢?可是以符清羽的性子,有可能不追究叶怀钦的过错吗?别说宝缨不知道叶怀钦在哪儿,就算知道,她也不敢轻易泄露。再说,找到药婆婆也未必能迅速解毒,和突厥这一战却是迫在眉睫,魏嬷嬷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宝缨这样想着,终是没把药婆婆有可能在关外一事说出来。答应魏嬷嬷的另一件事,她倒是找机会问了符清羽。从杨家陵寝回来后,符清羽忙于出征,宝缨也听了乐寿的劝,且将种种念头搁置,不在这个关头和他吵闹。两人相处倒是难得平和,符清羽偶尔留宿行宫,宝缨还像在宫里那般,安静守在一旁。偶尔交谈几句,宝缨问符清羽,为何宁与满朝文武对抗,也要坚持御驾亲征。符清羽正在灯下批阅奏折,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朕从前说过,因为你的出身,不能册封为妃。”宝缨不懂他怎么说起这个,讷讷地“嗯”了一声。符清羽笑了下,放下手中朱笔,“你那时果然在装睡。”宝缨被戳穿,登时脸红。符清羽倒没有继续为难她,凝视着奏折道:“杨家倒了,想成为下一个杨家的朝臣却很多,朕如今行事依然有掣肘。想真正收拢权柄,手段、威望、功绩,缺一不可。对朕来说,如果赢下这场仗,就能让朝堂中那些老古董彻底闭嘴。”“到时,或许朕也能够随心所欲一次,做现在还不能做的事……”符清羽勾了勾唇角,“你不让朕轻易许诺,朕不说了。”宝缨连连眨眼。符清羽这些日子总是语出惊人。随心所欲,不顾朝臣……他是要做个暴君吧。见她愣住,符清羽又笑笑,收敛了神色,郑重道:“这算是一个原因,但不是全部,还有……当年父皇亲征,声势浩大却遭遇惨败,之后夏朝便侧重防守,多年来被突厥人吊着打,十分被动。要扭转这一局面,保证不输还不足够,只有获胜,才能一劳永逸,永固边防。”他并不讳言,“战事突然,夏军多年不曾大战,人员、操练、装备都不在最佳状态。这个时候,若连朕都没有信心,底下将士又怎么可能提起斗志?”符清羽分析到这个份上,宝缨便知,谁劝也无用了。符清羽并非一时意气,也不是冲动狂妄,恰恰相反,看似大胆的决定,是他纵览全局、深思熟虑后做出的。用最小的付出,博取最大的利益。他的考量里有天下,有社稷,没有自己……亦不会爱惜自己。宝缨安静看着符清羽灯下的侧脸,忽然问:“陛下决定用己身为饵给杨用下毒时,也是这样想的吗?因为是最便利、最快捷的方法,哪怕还有其他的手段,也要牺牲自己?”她向前一步,“让太皇太后痛悔心疼,也值得?”符清羽皱眉,没有多么放在心上:“朕不是孤注一掷,留了后路的。无论是那次,还是这次。”他从奏折上抬起眼:“宝缨,别担心。”宝缨生硬地扭过头。符清羽打定主意御驾亲征,停留在西山行宫便是姿态,更是威逼。逼得满朝文武每日从城里折腾到行宫朝会,还没见着皇帝,先在春寒料峭的山里站上两刻,吹吹冷风,原本据理力争的气势也先虚了半截。再登上数百级陡峭石阶,被拱卫着宫墙的士兵一吓唬,大部分臣子腿都软了,心也凉了,只想赶紧回家,去热炕头上暖一暖。剩下几个硬骨头,各个击破就是。几天僵持下来,符清羽终是达到了目的。大军先锋已经开拔,中军也将要离开,皇帝的行驾是绝密,何时动身没有风声透露出来。符清羽反比前些天更为闲适,傍晚在行宫,换了天青色的软缎深衣,乌发用同色缎带束起,眉眼俊秀,顾盼间仿若天人。他正在做的事却极是煞风景——托着死刑覆奏的名单,指尖在一个个名字上点过,命令属下:“朕动身前,这几人要处理干净。”又问了仍关在诏狱里的杨家人,得知没有异动,留待八月处刑,才放那属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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