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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好，有志气！&rdo;眼瞅儿子当真是知道上进了，秦老爷就说到正事上了，道，&ldo;你娘同我说，你做梦都梦到娶媳妇了。你如今也大了，的确该正正经经的娶一房媳妇。成家立业，成家立业，都是先成家后立业嘛。&rdo;

秦凤仪不待他爹多说，忙道，&ldo;爹！别说了！暂缓暂缓，我现在一点儿不想成家！&rdo;

反正，凭父母如何说，秦凤仪就是咬死了不谈亲事。

弄得秦老爷都与妻子道，&ldo;你弄错了吧，看阿凤这模样，就差去庙里做和尚了，没有半点要成亲的意思。&rdo;

&ldo;都说梦到娶媳妇，能不想？&rdo;秦太太倒是不急不徐，&ldo;这亲事原也急不得，总得慢慢来。就咱们阿凤的人品，我只怕扬州城里没有姑娘能配得咱儿子。&rdo;

秦老爷不愧与秦太太是夫妻，在儿子身上亦有一种迷之自信，秦老爷感慨，&ldo;是啊，凭咱家的家财，咱们阿凤的人品、相貌，哎，他十二三时就有人打听有没有定下亲事，我就是觉着没有可匹配的，故，一直拖着。可这要给阿凤议亲吧，应了张家，便得罪了李家，又是一桩愁事。&rdo;

秦家夫妻为儿子的亲事发了一回&ldo;愁&rdo;，秦老爷道，&ldo;对了，近来咱们扬州城可是有件大事，方阁老辞官还乡，这就要回来了。听知府大人说，知府大人想设宴，款待方阁老。&rdo;

&ldo;哪个方阁老？&rdo;

&ldo;就是方家巷子，他家太爷不是在朝为礼部尚书么。听说快八十了，实在干不动了，辞了官，思念家乡事，要回乡来住。&rdo;

&ldo;哦‐‐原来是他家。&rdo;秦太太眼睛一亮，道，&ldo;我与他家南院大太太可熟了。&rdo;

&ldo;你说的那位南院大太太不过是旁支，此次方阁老回乡，我寻思着，他家嫡支也要回来服侍的子孙。知府大人已准备了为阁老大人设宴洗尘，还给了我一张帖子，你给咱儿子做几身鲜亮衣裳，到时我带着儿子一道去。如今他年岁渐长，人也懂事，正该趁此带他出去见见世面。&rdo;

&ldo;很是很是。&rdo;秦太太道，&ldo;如今天儿热了，我正巧得了块藕荷色的料子，说是江宁织造府那边儿流出来的。那颜色，又轻又亮，正好是年轻人夏天穿，给咱儿子裁身新袍子。&rdo;

秦太太突然一拍大腿，道，&ldo;诶，不知道方阁老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孙女，凭咱儿子的人品，哪个女娘见了能不喜欢。&rdo;

秦老爷微微一笑，拈须颌首，&ldo;你才明白过来呀。&rdo;

秦太太可真是方方明白了丈夫用意，不由笑道，&ldo;你这老鬼，有话还不直说，跟我打哑谜。&rdo;

&ldo;我的太太哟，赶紧，你也多打两套首饰，介时少不得要多多出门的。&rdo;

夫妻俩发了一回白日梦，倒很是欢喜。

倒是秦凤仪，自从上遭在琼宇楼见到梦里的媳妇，那是再不肯去琼宇楼了。好在，老天爷待他不薄，之后数天总算没再见到那可怕的女人。

让秦凤仪高兴的是，揽月那事办得不错，小秀儿与阮秀才的婚期已是定下了，因着阮秀才与小秀儿都急，不是阮秀才说的九月，俩人亲事便定在了四月。揽月道，&ldo;亏得爷您好眼光，没怎么着那小秀儿。您不晓得，那丫头真泼啊，我瞧着，就是我不去，李菜头也招架不住她。搁家里，好不好的，不是上吊就要跳井，放下狠话说，她不想活了，叫李菜头鸡飞蛋打，一个铜板也捞不着！你说把李菜头愁的，眼瞅老了五岁。&rdo;

秦凤仪哈哈大笑，笑一阵，神秘兮兮的同揽月道，&ldo;别说，小秀儿身上就是有这么一股子悍劲儿，格外招人。&rdo;

&ldo;爷，也就您觉着招人，要小的说，就是个小胭脂虎啊！就阮秀才那文弱样，招架得住这个？&rdo;揽月摇摇头，很为他家大爷庆幸。

秦凤仪问，&ldo;小秀儿有没有说啥？&rdo;

&ldo;说啥啊？&rdo;揽月不明白了。

&ldo;平日枉你也自夸聪明，这怎么倒笨了？&rdo;秦凤仪抖一抖二郎腿，道，&ldo;爷为她的事儿，特意着你跑趟腿，她就没谢谢爷。&rdo;秦凤仪难得做好事，做了好事得有精神回报呀，他就等着夸奖哪。

揽月一脸惨不忍睹，道，&ldo;唉哟，我的爷，那小胭脂虎，一见我去，先拿着烧火棍就冲我来了，要不是小的机伶，还不得被她给揍一顿。待我把事儿说了，她方好些，只是也没好话，说你虽良心发现，可事儿都是从你这起的，休想叫她领情！我是白跑一趟，爷你是白发善心，人家半点不承情！&rdo;

倘换个雄性如此不识秦少爷好心，秦少爷必要恼的，这回偏生是小秀儿。只要一想到当初小秀儿从自家扭哒扭哒跑远的背影，秦凤仪竟是半点生不起气来，相反，他心里还淫｜荡荡的痒了那么一回，搔搔下巴，嘿嘿淫浪数声，方与揽月道，&ldo;小秀儿就是这幅性子，行啦，男人还与女人计较不成。&rdo;

心下觉着，自己当真是大好人，小秀儿这么招人的丫头，他为着行善，竟把这丫头给放了！这是多大的善行啊，秦凤仪都觉着，待他弱冠时取字，就取俩字：大善。

秦凤仪是个有点阳光就能灿烂的性子，因着小秀儿的事算是解决了，秦凤仪心情大好，就将李镜带来的压力暂且抛到脑后去了。

李镜则是有些郁闷，完全不晓得秦凤仪如此复杂的心理状态，但，秦凤仪这一见她如同见了鬼一般，也叫李镜颇是不解。还是说，因自己生得不甚貌美，吓着这扬州城的凤凰了？

原想着既凑巧遇到，就同秦凤凰偶遇一下，结果，倒像是把凤凰吓着了。偶遇不成功，李镜回家便不甚欢喜，其兄李钊听闻妹妹不欢喜后特意过来相问，&ldo;怎么了，不是说抢良家女孩子那事是个误会么？&rdo;

李镜已是梳洗过，换了女装，坐在藤萝架下同兄长说话，李镜道，&ldo;这事的确是误会，也是巧了，原本我想着人打听一二。结果，今儿在琼宇楼喝茶，正好我就坐在秦公子隔壁的雅间，听着了一些。我亲耳听秦公子与那个女孩子的未婚丈夫说，便是以后成亲，也对妻子一心一意，绝不纳小。你说，这样的人，能是强抢民女的人么？&rdo;

&ldo;唉哟。&rdo;李钊都觉着诧异，倒了盏茶递给妹妹，&ldo;别说，秦家虽门第寻常，我观这秦凤仪相貌出众，再加上他声名不大好，还以为他是个轻佻人，不想倒是看错了他。&rdo;

说着，李钊道，&ldo;只可惜此人才学平平，听说在学里念书时就很一般。&rdo;

李镜道，&ldo;有才无德，也是枉然。何况，这世间，及得上秦公子相貌的能有几人。&rdo;

李钊忍笑，打趣妹妹，&ldo;我猜你就是那天看中人家美貌。&rdo;

李镜大大方方地，&ldo;谁不喜欢长得好的？说来，还是大哥指给我看的呢。&rdo;说着，李镜叹口气，&ldo;我就担心他觉着我相貌平平。&rdo;

&ldo;你才学胜他百倍！&rdo;

李镜道，&ldo;可惜这世上衡量女人男人的标准不一样，男人有才学便可做官，女人终要嫁人。还有那些混账话，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也不图秦公子别的，只要人品端正，我便愿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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