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云扑哧一笑,小声说:&ldo;夫人,您还真会说笑。&rdo;
&ldo;我可不是说笑,是说真的。就这么几间屋,杨夫人那间屋里还有海芳海兰呢,张氏和信殿下一间……她总不能去和元庆刘润他们住一间去吧……要不就让她蹲院子里,只要她不怕冷就行。&rdo;阿福说着话自己也想笑,顿了一下想了起来:&ldo;刚才刘润提起一位高公子,是什么人啊?以前没听过。&rdo;
&ldo;嗯,刘润哥提了一句,是他们出城时乱中一起冲出来的,彼此照应着一路过来,也是世家子弟,好象是太府寺高正卿家的侄儿还是堂侄儿的……&rdo;
&ldo;嗯。&rdo;阿福点了一下头。瑞云轻声说:&ldo;那我去传话了。&rdo;
这间小院子,不管原主人是想建来读书,还是想避祸的,都正好成全了李固阿福他们。庄里的人……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杨夫人给他们分了财物和一些干粮,只能让他们各奔前程。留在山庄未必是福,逃出去各奔生路也未必是祸。
屋里头拢着炭盆,盆里埋下了花生和芋头,紫玫用火钳子往外拨了拨,吹吹灰,一股熟香味儿弥漫开来。
倒不是她们想要聚在一起,而是要省灯油蜡烛,也省了炭火。
阿福闻着那香,只觉得嘴里的馋涎实在忍不住,紫玫烫的哎哟,剥出花生来在手里捧着,吹去花生仁儿外面的红衣,递给阿福,杨夫人跟着说了句:&ldo;夫人尝尝,可别吃多了,这火烧火燎的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再说也要睡了,吃多了容易存食儿。&rdo;
山间风声一阵紧过一阵的,屋里几个人轻声说话,隐约听见那边屋里朱氏和阿喜还在说话,阿喜声音高,絮絮叨叨的不知道都在抱怨些什么。
杨夫人摇了摇头:&ldo;这规矩学了好些天,都白学了。&rdo;
阿福说:&ldo;她不见我母亲,还收敛些。一见我母亲,那就得了理仗了势,非闹得不可开交才算。&rdo;
杨夫人点了下头:&ldo;对了,她要是觉得四个人挤,我那屋倒是三个人,让她和海芳换一换好了。&rdo;
只怕阿喜才不肯换呢。
阿福笑咪咪的喝着茶吃着花生,焦焦的脆脆的,香喷喷的。李固没回来时她担着心事吃东西也没胃口,现在觉得这几粒花生真是无以伦比的美味,吃的满脸带笑。
紫玫和瑞云两个在那里做活儿,一个缝小褂,一个缝的肚兜。瑞云还递过来,就着灯亮让阿福看:&ldo;夫人,您看这花扎的还行么?&rdo;
阿福骇笑,这上头绣的竟然是蝎子,蛇,壁虎,蜈蚣还有蟾蜍,这不是五毒么?这东西怎么绣在孩子的衣物上呢?
&ldo;这……我以前倒没见人把这个绣在衣服上啊?&rdo;
&ldo;嗳,这就是你年轻不懂了。&rdo;杨夫人也就手看了一眼:&ldo;这五毒聚财,又避邪……&rdo;杨夫人说了两句,忽然回过味来:&ldo;小世子小郡主出生的时候,端午可过啦,你绣的这个只能等下一年的端午再穿了。&rdo;
瑞云笑笑:&ldo;我倒忘了……就是以前看到一个鲜亮的花样子,觉得特别精致,这会儿就忍不住绣上了。&rdo;
阿福说:&ldo;没事儿,留着吧,头年赶不上节来年再穿,也不浪费。&rdo;
杨夫人的手在花纹上面摩挲两下:&ldo;嗯,小姑娘眼力好,手也巧,我是不行喽。当年我也是一把好手的。&rdo;
紫玫说:&ldo;夫人现在也该好好指点我们一下啊,就象这个肚兜,夫人要不说,我们只以为一年到头都能穿呢。&rdo;
杨夫人笑笑,不无得意的说:&ldo;要说经的见的,我是比你们多些……&rdo;
她忽然转过头朝西屋看,阿福她们跟着看过去,李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脸色苍白,扶着门框幽幽的看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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