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人来来往往忙个不停,李固拉着一个从屋里出来的人,结果那人反而被他吓了一跳:&ldo;王,王爷!&rdo;
&ldo;夫人怎么样了?&rdo;
那个婆子咽口唾沫:&ldo;夫人……蛮好。&rdo;
李固简直想抽她:&ldo;她怎么会蛮好?她疼不疼?她累不累?要不要让太医来看她?&rdo;
那个婆子摇头,然后想起摇头李固看不见:&ldo;夫人要吃糖水鸡蛋,我得赶紧的吩咐去,王爷,您就别在这儿添乱了!&rdo;
李固一愣,手一松,那婆子趁机一溜小跑的走了。
糖……水鸡蛋?
他听错了,还是那婆子说错了?
不过屋里面很快杨夫人喊了一句:&ldo;鸡蛋还没端来吗?&rdo;
好吧,他没听错。
的确……是鸡蛋。
还是糖水的。
刘润过来扶着他,让他坐到一边。
&ldo;王爷,您帮不上忙,这事儿,夫人自己能应付得来。&rdo;
李固有点纳闷的问:&ldo;你说,她要糖水鸡蛋干什么?&rdo;
刘润忍不住笑:&ldo;您看您说的,自然是吃了。&rdo;
&ldo;可是,她不是在生孩子吗?&rdo;
&ldo;不吃饱了,哪有力气生啊。&rdo;刘润说:&ldo;头生总是要费力气的,夫人要是一直饿着,再挨几个时辰,再加上疼痛难忍,那哪还有力气啊?&rdo;
李固一下子明白过来:&ldo;是是,只吃鸡蛋不行吧?再弄点别的?&rdo;
吃糖水鸡蛋的时候,疼痛已经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疼的她紧紧扯住手边的绳子,在疼痛的间隙里好不容易把鸡蛋吃完,糖水也喝了。
吸气,呼气,用力。
这些阿福都知道,但是疼痛象是无边无际的爆发,她在每个短暂的间隙里抓紧时间呼吸,用力。然后在疼痛剧烈时扯住绳子咬住帕子忍耐。杨夫人焦急的看着她,屋里点着蜡烛,因为人们的忙乱,火焰也忽闪忽闪的,有人替她擦汗,有人跟她说话,阿福什么都不去想。
她能成,她一定能成!富贵人家那些娇怯怯的女人们都能生孩子,没道理她不能顺利的生下来。她的底子可是很好的,连提水爬山都难不倒她!
疼痛让她的手指几乎痉挛,嘴边的帕子掉了,阿福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这声音就象一把刀子扎在李固心上,他一下子跳起身来,几乎将椅子打翻了。
刘润急忙拦住他:&ldo;王爷,您不可进去!&rdo;
第67章新生(二)
李固几乎觉得这一切没有尽头,黑夜永远不会过去,苦难也不会结束。
他忽然听到屋里人喧攘起来,似乎象沸水滚开了一样。端水的人走动的人好象都停了下来。
然后,他听到一声儿啼。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从来没有这样入神,这样的认真的聆听什么声音。
那声音那样洪亮,哇哇的向这个世界宣告一条新生命的到来。
他和她的孩子,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他的家人。
不,不是这样。
李固觉得语言根本无法说出他心中现在的感受‐‐就象,就象眼前突然出现了光明一样。他渴望光明,他认为如果他的眼睛能看到一道光,那一定是神迹。可是现在他觉得,这和他未曾得到过的光明一样!不,比那还要令人震憾。
有人在他的身边说话,他要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人们纷纷的拥簇在身旁,七嘴八舌的纷纷道贺。
&ldo;喜得贵子啊!&rdo;
&ldo;这头就是儿子,王爷和夫人真是好福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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