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福。&rdo;
&ldo;唔。&rdo;
&ldo;阿福。&rdo;
&ldo;我在这儿。&rdo;
李固的手很热,阿福觉得自己手中象是攥着一块炭一样。
&ldo;阿福……我可真羡慕他。&rdo;
他是谁,阿福能猜到。
&ldo;他活的那么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能随自己的心意活着,保家卫国,驰骋疆场,击杀围剿蛮人,给舅父舅母报仇……&rdo;他的声音越来越低:&ldo;可是我……&rdo;
可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或许他是说了,但是,阿福只看到他的嘴唇轻轻张合,没有听到什么。
阿福默默的坐在他身旁,那盏热腾腾的醒酒汤冒着袅袅的热气。
她觉得自己也有许多话想说,可是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她靠着李固也躺下来。
手牵着手,肩挨着肩。
有时候我们的生活并不是我们曾经憧憬的样子,但是幸福的感觉却比曾经憧憬描绘的更加丰富具体。
也许再等一等,李固就会把他的心事讲出来。
阿福有那个耐心去等待。
他们是夫妻,会牵手一起度过下半生。李固被他心中的负担折磨,阿福虽然不了解,可是那种抑郁无奈,她感同身受。
不能不说,人们对幸福的向往或许缥缈无据,但是对危机的预感,却总是极准的。
还没出正月,皇帝病倒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太医含糊其辞,宫中人心惶惶,阿福和李固都入宫侍疾,连小小的李信也知道要看着药僮熬药,自己亲手捧了端到皇帝榻前。
李馨安静的坐在那里,阿福和李固两个人还是轮流着,李馨却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云台。
云台夏天空旷凉爽,却不适宜过冬。大风呼啸着吹过平台呜呜作响,浅浅的回栏池里水都结了冰,殿里烧了地龙,可是仍然冲不散那股凄凉冷清的感觉。
&ldo;阿馨,过来吃饭吧。&rdo;
李馨回过头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阿福。
阿福端碗的手有些哆嗦。
她坐了下来,觉得头有些晕。
不能生病,可千万不能生病。
&ldo;嫂子。&rdo;李馨也看出一些:&ldo;你没事儿吧?&rdo;
&ldo;没事儿,可能是累着了。&rdo;
&ldo;这儿有我,你回去歇着吧。你可千万不能也倒下……&rdo;李馨不知道想到什么事,眼圈红红的,握着阿福的手:&ldo;你还有丈夫儿子呢,你倒下了谁照料他们?&rdo;
&ldo;你别自己吓自己,我真的没事儿。吃完饭,我睡一会儿去。你……不要跟李固讲。&rdo;
阿福睡的迷迷糊糊的,咳嗽了一声,瑞云轻声问:&ldo;夫人要茶么?&rdo;
&ldo;好……&rdo;
瑞云倒了一盏茶来,阿福接过来喝了两口。茶水微温,喝起来觉得有点不是味儿。
&ldo;什么时辰了?&rdo;
&ldo;酉正了。&rdo;
阿福一惊:&ldo;我睡了这么久?&rdo;
&ldo;夫人这些天太累了,宫里这么累,回去了还要喂奶带孩子,操心府里的事情。&rdo;瑞云替她掖了掖被边:&ldo;再这么熬下去,夫人非熬垮了不可。就是王爷,眼见着这些天也瘦了。&rdo;
瑞云还有话不敢说,可别皇帝病没有好,再填上几个一同生病的,那可有多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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