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想过的。&rdo;小桃点点头,很老实的有一说一,&ldo;我娘常说村口的姚屠户家好,叫我将来定要嫁个卖ròu的,每杀一头猪,就能赚半斤下水。&rdo;口气坚定,一派雄心壮志。
明兰险些呛了茶水。
……
爆竹声中,小ròu团子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新年。顾廷烨抱着儿子站在外头,震耳的隆隆声划破黑夜的寂静,漫天的烟花五彩绚烂,把夜空点缀如白昼,团哥儿一点没吓着,还兴奋的手舞足蹈。此次过年,顾廷烨立意要热闹大办,不但府内扎彩披红,装点一新,还给满府的下人赏双份月钱,另有在过去一年中,做事得力的,另有加倍重赏。
明兰又兑了满满三四箩筐的铜钱,赏给府里的孩童做压岁钱,一人一把,谁都不落空。
虽说此次过年,比之去年人更少了,但顾廷烨明显心qíng好多了,站在祠堂中,亲手为数十座牌位上香,以四张大桌拼合为一,上摆十六道全席,隆重祭祀;待邵氏走后,屏退众人,他一手拖着明兰,一手抱着团子,对着老侯爷和白氏的牌位,站了许久才出来。
初一拜父母,初二拜岳家。邵氏娘家路远,不便回去;明兰一大早去与她道了别,才与丈夫儿女出了门。团哥儿在辱母怀里兴奋的很,圆脑袋直想往车帘外去瞧,蓉姐儿却是脸色发白,每每此时,她总觉得自己多余,明兰好言安慰着:&ldo;记得大姨母么?待你很和气的,上回还给了你一枚小金钏。她也有个姑娘,与娴姐儿差不多大,回头你与她顽罢。&rdo;
蓉姐儿硬硬的点点头。
其实她多虑了。
作为嫁的最好的姑奶奶,明兰带去的庶女,哪个婆子丫鬟敢怠慢,整个盛家可能会给蓉姐儿脸色看的,大约只一个王氏,不过她今日有两个女儿和许多外孙要看,没功夫来理她。
四个女婿一道来拜年,盛紘大觉面子风光,不住的捋须微笑,显是真的高兴;上首的盛老太太也是红光满面,只王氏看向顾廷烨的眼神有些复杂,这要是她的亲女婿该多好?
拜岁后便要发压岁钱,华兰家最有赚头,独得三份。小团子这回也落个盆满钵满,明兰举着他的两只小ròu拳,好似小狗狗一般给长辈作揖,众人瞧的有趣,都是大笑。
盛紘长篇大论的训诫,说到&lso;阖家美满,子孙昌盛&rso;时,王氏终于忍不住了,对着明兰板脸:&ldo;几个姑娘里,只你没婆婆在身边,别仗着是自己当家的,没有长辈管束,就任性胡来;若是乱了礼数,就是别人不说,我也要责骂的。&rdo;
明兰心中苦笑,也懒得分辩什么,王氏却愈发起劲:&ldo;身边也没个老人提点,看着你是轻省自在了,可实则却不成体统。明丫头才多大,能知道什么,偌大一个家怎么料理的过来,到时闹了笑话……&rdo;
竟当着众人的面数落起来,顾廷烨敛了笑意,华兰细心瞥见了,心知不好,正要插嘴时,却听一声轻响。原来是老太太把手放在茶几上,腕子上的佛珠与桌几相叩,盛紘一回头瞥见嫡母脸色不妙,连忙打断王氏:&ldo;你胡诌什么,明丫头何时闹过笑话!&rdo;又笑着对顾廷烨道:&ldo;你岳母是操心的命,想多了些。&rdo;
王氏咬牙暗恨,一转眼瞧见墨兰,又故作关心的笑道:&ldo;墨丫头呀,你们姊妹出嫁这些年,如今只你还未有子息,真叫我放心不下呀。&rdo;
墨兰站在最侧边,不声不响的抬起头,斯文微笑:&ldo;劳太太挂心了,不过太太的话,女儿不敢苟同,只要是夫君的骨ròu,哪个不是我的儿女。&rdo;
盛紘大觉女儿深明大义,连连点头,王氏被顶了回去,皮笑ròu不笑道:&ldo;话虽如此,可到底以嫡出为好,我说姑爷呀,你可别冷落了我家姑娘呀。&rdo;
一旁的梁晗站不住了,脸上不虞,墨兰不急不忙的微笑:&ldo;太太说的什么话,夫君待女儿极好,实是女儿三生有幸。至于儿女之事……&rdo;她微泫的望了眼梁晗,低声道,&ldo;大约是女儿没福气罢。&rdo;梁晗心生感激,满怀怜惜的看着妻子。
王氏还待再说,盛紘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沉声道:&ldo;你还有完没完,好好的年节,你非要闹出些不痛快来!&rdo;王氏眼眶一红,又要反唇,文炎敬心明眼亮,心知岳父岳母不和已非一日,赶紧出来打圆场,笑道:&ldo;岳母心疼闺女,看女婿总是不顺眼的,岳父莫怪;便是如我这般难得的好女婿,岳母还时常数落呢。&rdo;
如兰抿嘴嗔笑道:&ldo;好不要脸,你算哪门子好女婿?自吹自擂罢。&rdo;
众人哈哈一笑,王氏这才缓了神色,盛紘也吐出一口气。老太太冷眼看着,淡淡发话道:&ldo;我是清净惯的,你们头也磕过了,年也拜了,这就出去罢。&rdo;
盛紘连忙起身告罪,连声自道不孝;待众人从寿安堂出来后,盛紘领着四个女婿往外院去,女眷们则往内堂去吃茶。
华兰一坐下,便叫庄姐儿与蓉姐儿相见,两个女孩相互敛衽行礼,抬眼一看,一个秀气天成,端庄甜美,一个浓眉大眼,英气勃勃,两人顿生好感,便挨着坐到一处说话。
庄姐儿比一般女孩心性更为成熟些,待人十分友善和气,听蓉姐儿说起薛大家课堂上的事,甚为神往,直听的津津有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投机,过不多会儿,便手拉手走去庭院了。余下几个孩子,都由刘昆家的领到厢房去玩耍。
柳氏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替王氏和四个大小姑子张罗茶水点心,明兰心有不忍,便道:&ldo;嫂子赶紧坐下罢,你都有身子了。&rdo;
王氏撇撇嘴:&ldo;哪个又没生过孩子了,这金贵的,多站会儿也不见得要紧。&rdo;
明兰回头讶异道:&ldo;太太大肚子时,也常站着伺候祖母么?&rdo;眼神很真诚,很崇敬。
王氏被噎住,还不出嘴来。华兰仰天叹息,这虽是自己的亲妈,但她真的不想帮她呀,明兰也不乘胜追击,只有些奇怪的略看了眼墨兰,她也没帮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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