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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张乔也不刨根问底，她想了半晌问了句：&ldo;程大哥也跟着去么？&rdo;

&ldo;嗯，他不跟我能去哪儿啊？&rdo;她本能的回了句，半晌坏笑着调侃：&ldo;老不正经的，老关心我哥，什么事儿呢这是？&rdo;张乔对哥哥的几分小女儿心思程端五又岂会不知道，但是即便张乔家世再怎么差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无房无车还有病没有劳动力的男人，她当初也曾试探过，被哥哥严词拒绝，哥哥不想拖累任何人。

原本以为张乔会骂她几句，不想她颇有些伤感的说：&ldo;程大哥好歹是个大学生，是见过世面儿的人，和我不配。&rdo;张乔轻叹一口气，认真的打量着程端五：&ldo;我知道你们兄妹俩肯定不是普通人，漂亮的不像人间的人，瞧着就高高在上的。&rdo;

超市里工作的大多是中年妇女，也有一些中专毕业的女孩，比如张乔，没读到书的总是对大学生、研究生充满崇敬之情。也许有人会笑她们浅薄，但程端五却觉得她们比社会上很多文化高的人要可爱的多。她们自己也过的不好，却乐于帮助身边的每个人，平时也爱斤斤计较，遇上大事却总大义凛然。程端五这么多年能熬过来，和她们无私的帮助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不喜煽情，却还是忍不住：&ldo;我哥的性子你不熟也该知道点儿，他不想拖累任何人。&rdo;

&ldo;我知道。&rdo;张乔笑了笑：&ldo;程大哥是好人。&rdo;

&ldo;张乔，这么长时间，多亏了你，不然我怕是早就被开除了。&rdo;

张乔睨她一眼，大大咧咧的说：&ldo;我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rdo;

&ldo;以后……&rdo;程端五不是个会说漂亮话的人，只实诚的说：&ldo;以后要活的好，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嫁了，别熬着了。&rdo;

&ldo;臭丫头，搞的酸溜溜的，我又想哭了。&rdo;

程端五喉咙哽了哽，伸手环住张乔：&ldo;真的谢谢你……&rdo;

……

安排好一切的那天晚上，程端五和哥哥都睡不着，隔着破旧的床单，勾勒的哥哥侧睡的身影朦胧。

灯被关掉，四周的一切都被笼在透过窗户照she进来的月色里程端五翻了个身，带动得不太安稳的小床咯吱作响。

一旁的哥哥突然开口说话：&ldo;端五。&rdo;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这么多年他们兄妹带着孩子相依为命，有时候也为柴米油盐的事大吵，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彼此。

&ldo;嗯。&rdo;

&ldo;明天早上，还是我陪你去接冬天吧。&rdo;程洛鸣一晚上眼皮一直跳，有些不放心。

&ldo;不用了，你和俞东直接去机场就行了，他那头还带着乐乐呢，别整的他操心。&rdo;

哥哥半晌没说话，即不赞成也没反对。他突然跳脱的问了一句：&ldo;端五，你是真的想跟俞东过一辈子么&rdo;

程端五楞了一下，良久才幽幽的回答：&ldo;这个问题重要吗？&rdo;

哥哥轻轻叹息：&ldo;不重要。&rdo;他顿了顿，也翻了个身：&ldo;端五，你后悔生冬天么？&rdo;

七年，哥哥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程端五活的辛苦，很多人都问过她这个问题，唯独她最亲的哥哥，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

程端五有些哽咽，这六年，他们兄妹俩一起苦一起累，都是为了拉拔着冬天长大，哥哥从来没有抱怨过，冬天生病，她去卖血，哥哥也去卖血。他对待冬天就跟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他也有病，却从来都是自己扛着，任是不懂的人也知道他犯病的时候有多辛苦，可他却扛了下来，并且一扛就是这么多年。

&ldo;哥，我没有后悔。&rdo;程端五的声音有些颤抖，&ldo;如果给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生下他。&rdo;

哥哥笑了笑：&ldo;果然是我的妹子。犟呢。&rdo;他笑的轻松，这么多年他都没这么轻松的笑过了。

&ldo;明天，要是真的走成了，以后咱们就忘了一切，好好生活。&rdo;

程端五知道哥哥的意思。他一直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也许时间真的是褪化伤痕的良药，连他也开始想要放下了。

&ldo;哥……&rdo;

&ldo;端五，以前是我太偏执了，老想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总提醒你别忘了恨。&rdo;他自嘲的笑笑，&ldo;现在想想，我竟然让自己的妹子这么累的活着。恨人太累了，我想还是安稳的活着吧，能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呢？&rdo;

&ldo;哥……&rdo;

&ldo;其实陆应钦也不算对不起咱们，咱爸不是老说&lso;施恩莫望报&rso;么，再说也不是咱施的恩，谁也没规定人必须有良心，必须回报到咱身上。当初告发咱爸的也不是他陆应钦，人有本事能把程家一塌糊涂的&lso;生意&rso;搞活了，给我不一定能成呢！&rdo;

程端五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说这番话，他不过是希望她减轻罪恶感。她的心思和她朝夕相处的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活的累，哥哥又何尝不是？

她想想就心酸，她红了眼眶，出声阻止：&ldo;哥你别说了，我都知道。&rdo;

……

她要离开这里，以后谁也伤不到她了，连陆应钦也不例外。

从她撕烂照片开始，她就暗暗发誓不会再让自己陷入爱情的囹囵。

她和陆应钦，是按照既定的轨迹行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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