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唉,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又处在荒山野岭之中,万一遇上歹人‐‐&rdo;
&ldo;夫人放心好了,这一带水路我常走,安全着呢?&rdo;
船工边说边寻找能够停船的地方,由于岸边已经结了冰,船工费了好大劲才把船停靠岸并抛了锚。
一行五人下了船向那有烟火地方走去。
这里有几间庙宇,墙壁有些剥落,虽然破旧,但却十分整洁。
船工走上前轻轻叩打着紧闭的庙门,并向里面高喊着:&ldo;里面有人吗?请开门,请开门!&rdo;
许久,门才吱地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和尚,他双掌合一,垂手念道:&ldo;阿弥托佛,请问施主有何指教?&rdo;
&ldo;有劳大师,我们路过此地被大雪所阻,特来投宿的,请大师给予方便。&rdo;中年妇人上前说道。
&ldo;这‐‐&rdo;
小和尚扫一眼他们几人,略一迟疑地说道:
&ldo;施主,你们还是另找投宿的地方吧,我们这是寺院,地方太狭小,刚才又有人先来投宿,实在‐‐&rdo;
小和尚正要说下去,兰姑娘抢上前说道:
&ldo;他们能来投宿,我们怎么不能?你们还吃斋念佛行善呢?一点同情心也没有!&rdo;
&ldo;兰儿不得无礼!&rdo;中年妇人打断她的话说道,&ldo;大师行行方便吧,一旦雪停我们就走,这荒山野岭我们实在无处落脚。&rdo;
小和尚十分为难地说:&ldo;不是我们不想行方便,寺里实在没有空闲地方,而你们又多是女眷。&rdo;
&ldo;我们只求有个地方坐一坐就行了。&rdo;中年妇人恳求说。
小和尚看着这位妇人和身旁的几个孩子都穿着孝,略一思忖说道:&ldo;待我回报一下师傅。&rdo;
不多久,小和尚跑了过来说道:&ldo;施主,请吧!&rdo;
小和尚把他们带到一间破旧的大殿里,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和尚正和一位一身官服的人讲话。老和尚站了起来,躬身施礼说道:
&ldo;阿弥托佛,几位施主,敝寺十分破旧,地方狭小,如不嫌弃就暂住一夜吧,只是没有什么铺盖,大家只能围在火堆旁打坐,委屈几位施主了。&rdo;
&ldo;仅此,我们母子几人都感恩不尽,我们只是避一避这眼前的大雪,一旦雪停即刻赶路,多谢大师行方便。&rdo;中年妇人急忙上前施礼说道。
&ldo;不必多礼。&rdo;老和尚转身对小和尚说道:&ldo;净文,你把西厢房收拾一下,就让几位女施主在那里将就一夜吧。只是那后墙有个大洞,又是西北风,难为几位施主了。&rdo;
小和尚刚要走,那位一身官服的人站了起来说道:
&ldo;空云大师,就让这几位女眷住东厢房吧,我们几人在这大殿里烤烤火,谈谈话,一夜很快就会过去的,我马上命令我的几位随从把行李搬过来。&rdo;
&ldo;这‐‐&rdo;空云大师看看瑞麟,又看看几位女眷,十分抱歉地说,&ldo;瑞大人,这太委屈你了。&rdo;
瑞麟哈哈一笑说道:&ldo;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关心民众疾苦也是我们地方官的责任,否则,岂不有负朝廷的恩典。&rdo;
&ldo;国家能有瑞大人这样的官员,也是人民的福气呀,只是如今的世道,像瑞大人这样的官员太少了。&rdo;
&ldo;大师不必恭维本官了,就让她们几位女眷住东厢房吧。&rdo;
中年妇人忙上前施礼说道:&ldo;多谢这位大人了。&rdo;
瑞麟打量一下这浑身孝服的中年妇人,虽然面容憔悴,却举止得体,说话文雅,似大家庭的妇人。站在她旁边的那位穿孝的少年男子有点呆痴,而旁边的两位女孩却活泼可爱,楚楚动人,特别是年龄稍稍偏大一些的姑娘更是花容月貌,天生丽质。瑞麟禁不住多看她一眼,然后十分关切地问道:
&ldo;请问这位夫人,你们是母子几人吧?从哪里来,又去哪里?&rdo;
&ldo;回大人,&rdo;中年妇人有礼貌地说道:&ldo;我们母子几人从镇江来,准备去北京,如今是携丈夫灵枢回京安葬路过此地,因大雪所阻来躲避一下。&rdo;
瑞麟点点头,&ldo;从言谈举止看,你们也不似一般贫民百姓人家,不知夫人的先君官居何方?&rdo;
中年妇人眼泪汪汪地答道。&ldo;先君惠征,叶赫那拉氏,满洲镶蓝旗人,曾任安徽宁池大广道员,因病死于江苏镇江,因为给先君看病欠人许多债务,把所有家产便卖后才还清债务。如今是带着儿女回京安葬先君。&rdo;
中年妇人说着,早已泪流满面。
瑞麟劝慰道:&ldo;如此说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叫瑞麟,也是叶赫那拉氏,满洲正蓝旗人,如今正是去镇江赴任,也是被大雪所阻留居此地。你们母子就不必客气了,请到东厢房休息一下,我派下人给你们送一些吃的,既然是同族,相互关照也是应该的。&rdo;
惠征夫人及儿女谢过瑞麟和云空大师,便随小和尚净文去了东厢房。
大雪接连下了几天。
雪停后,惠征夫人立即派船公回去打探情况,船公回来说道,天寒地冻,河水结冰,船早已冻在冰中了。
惠征夫人十分着急,本来所带路费就了了无几。如此一耽搁,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京城。更何况携带着丈夫的棺柩,行动也十分不便,真是人遇到倒霉的事喝凉水也塞牙。惠征夫人和几个儿女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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