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被当成alpha培养的十数年,还是分化成oga的现在,艾德也依旧是斯图尔加那个优秀到可以称之为模范生的孩子,没有任何人怀疑过艾德会逆反,走上那条与家族期望相悖的道路。
甚至没有被当成联姻的牺牲品,也从未听到过家族内歧视的言论。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因为本该理想的未来早在他分化时的那一天就彻底与他割裂。
在他走后,家族没有派人追上来。直至他被收留至看护院中才知道,自己没有了身份信息‐‐他的家人抹除了他所有身为斯图尔加的痕迹。
他抛弃了家族,抛弃了前十几年的人生,家族也抛弃了他。
时雨将额头抵在他的肩骨,发丝落在他的颈侧,也许是艾德出了很多汗,他感受到少女的声音都仿若带上黏糊糊的潮意。
时雨心中充斥着酸酸软软的情绪,她尽力拥抱着他,抚摸着他的肩背,像是怜惜一只雨中受伤的小狗。
&ldo;我不会抛弃你的。&rdo;
是她没有对艾德过多地关注,一直认为他就是她看到的那样,自己又喜欢退缩。他在意自己的离开,在意到了他无法轻易说出口的程度,时雨现在才知道。
&ldo;我应该早点注意到你的想法的,对不起,艾德。&rdo;
艾德轻眯起眼睛,有些看不清面前的景色,声音带着喘息的微哑,似乎是从喉间恼恨地发出来:&ldo;都是你以为……&rdo;
她一次次拒绝他,永远将他置于第二位,最后还要离开这里。艾德痛苦隐忍地打算将她从自己的心中剥离,他再也不会去在意她。
可当她主动地来拥抱他时,艾德却连推开她都无法做到‐‐这分明轻而易举。他因此感到屈辱,却一动不动地享受着示弱带来的隐秘快乐。
&ldo;都是我以为。&rdo;时雨顺从地说,&ldo;我很过分……&rdo;
艾德偏过头去,气息颤抖着,他摆出一副不愿再听时雨说话的姿态,恨恨地希望她能意会。时雨越觉得对不起他,就越会自以为是地包容他,说出一些不着边际却能让此刻的他信以为真的话。他几乎要流露出来那副可笑的,祈求垂怜的可怜模样。
可时雨却依然因为迟钝的观察力,仍在说:&ldo;我……一直不听你的话,很笨,有时候会惹你生气,很多事情不了解就自以为是地下结论。&rdo;
&ldo;那些不满,你可以说出来的,艾德……我愿意听。&rdo;
时雨终于真正地看到了艾德。
&ldo;都是因为你碰我,&rdo;少年胸膛起伏,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她,苍眸犹如在下雨,&ldo;让我研制的镇定剂失效,叫我老师……&rdo;
如果不是那次异常,他就不会起了探究的想法,不会向时雨示好,也不会任由她的靠近。
时雨垂着眼睛,抓紧他肩膀上的衣物,带着哭腔&ldo;嗯&rdo;了一声。
&ldo;从来不跟我说你的过去,利用我。&rdo;
‐‐时雨让他帮忙联系军校的alpha,流淌着某种感情的对话清晰地被艾德回忆起来。于是情热期的少年再也抑制忍受,这几乎算得上是受伤的控诉。
细腻狭长的眼角覆上微红,艾德仍然看着她,低喃了一句什么,低弱的不甘蕴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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