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哥,你怎不带嫂子下山自己挑?&rdo;张大天试探的问,又抱怨道&ldo;&rdo;前两天黑着脸来找我,又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还以为你要纳妾呢?&rdo;
许三碗摇头,道:&ldo;他跟我闹脾气。再说,脚还没好,何必来回奔波这两趟。&rdo;
张大天若有其事的点头,揪着一小撮胡子捋了又捋,狭长的眼睛眯成缝,嘿嘿笑两声。
&ldo;大哥对嫂子心思真没话说,想必是嫂子觉得委屈,没正正经经拜堂就嫁过来。&rdo;
许三碗没反驳,手摸摸看中的两件绸子,问掌柜:&ldo;你们这儿做不做缔结弟契的衣裳?&rdo;
&ldo;这……&rdo;掌柜沟壑纵横的脸纠结在一起,看许三碗腰上别着刀,不是好惹的角色,压下鄙夷的神色,恭敬道:&ldo;客官,实在抱歉,小店做不了这个。&rdo;
&ldo;附近有其他布庄么?&rdo;许三碗问张大天,放下手中的绸子,转身出了布庄。张大天跟在后面,还有些没回过神。
大哥问缔结弟契的衣裳做什么?难道……大哥看中的人不是嫂子,而是嫂子的兄长?
一道晴天霹雳将张大天劈了个外焦里嫩,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ldo;大丫,你过来,大娘问你个事。&rdo;婆子站在厨房门口,朝正在忙活炒菜大丫招手。大丫在围裙上擦擦手,走过去问:&ldo;怎么了?大娘?&rdo;
&ldo;大当家下山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rdo;
大丫羞赧的低头,轻轻点点头,脸烧的刺刺的疼。婆子一看有戏,取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塞进大丫手中:&ldo;丫头,拿着。就当婆子给的嫁妆。&rdo;
大丫戴在手上,借着太阳光瞅了瞅,欢喜道:&ldo;谢谢大娘!&rdo;
婆子握住大丫的手,叹口气,道:&ldo;丫头,以后大娘就指望你了。&rdo;
&ldo;大娘,你放心。&rdo;大丫眼泪轱辘轱辘往下掉,即将离开许家寨的不舍一股脑全涌出来了,抱着婆子抽噎。
婆子心里暗喜,面上却不显,慈爱的抱着大丫,安慰的拍拍大丫的背:&ldo;好孩子,别哭了,都要嫁人的大姑娘了。&rdo;
大丫嗯一声,抹一把脸,才笑着回了厨房。
另一边,许三碗的院子门口,赵虎站在门口,踏进半只脚,又缩回来,踟蹰半天,才搓搓手进去。
&ldo;秀梅?&rdo;赵虎咳嗽一声,抬手敲门喊道。见门里没人应,又提高声音换了几声。
李秀兰打开门,赵虎一下子忘了说什么,呆愣愣的看着李秀兰。
&ldo;有什么事?&rdo;李秀兰无心梳洗,单单只用了根红色头绳束发,一袭青丝垂落在身后。
赵虎觉得这般模样的李秀兰比重逢的那晚还要好看,恣意随性,落落大方。
&ldo;秀梅,你脚好些没?&rdo;赵虎干巴巴问,话一出口,又后悔自己嘴笨。
李秀梅撩起散落在前的一缕长发,解开已经松散的头绳,将落下的那一缕青丝扎起,说了声进来吧。赵虎看李秀兰走路脚微微还是有些跛,一上一下,隐隐能见罗裙下小巧秀气的绣鞋。
赵虎唰的盯向地面,好像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心在胸腔咚咚的乱撞,赵虎使劲拧一下自己大腿。
&ldo;桌上有茶。&rdo;李秀兰没特意招呼赵虎,在一旁继续画他未作完的墨画。赵虎颇为拘谨,手捏的茶杯叽咕响,手脚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瞧。
他偷看一眼李秀兰,细长的娥眉、蝶扇般的睫毛扑棱扑棱的眨着,秀挺的鼻子下,朱唇玉齿。因为低着头,白皙的后颈露出一隅,零零落落贴着未被扎上去的几根青丝。赵虎咽口唾沫,在衣裳上擦了擦手掌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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