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定住了,一动不动。
冯令美狠狠地咬他,死死咬住,直到感到嘴里仿佛带出了一丝咸腥的味道,这才终于松齿。搂住他脖颈的两条胳膊,却没有放开,用力地捶打他,在他身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ldo;何方则,你这个没良心的骗子。你以前说会听我的话,对我好一辈子的。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rdo;
她打了他片刻,停了下来,脸压在他的肩上,压抑地呜咽着,骂,质问。
男人始终没有动,任由她打着自己,身影仿佛凝固住了。
&ldo;……你那一年调去北方,我去找你。有一天我经过一个村庄,那里的人说,他们当年地里的庄稼长得特别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里就是过去的战场。&rdo;
&ldo;无数的人,被机枪和榴霰弹碾成了齑粉。他们全都成了地里最好的肥料!&rdo;
&ldo;何方则,我不想让你也变成炮灰!我老早就让你脱下这身皮了!中国四万万人,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我却只有你一个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rdo;
冯令美哭倒在了他的身上,肩膀抽得厉害。
房间里静默了下去,只有女人的低低抽泣之声,不停地回旋在耳边。
何方则的肩膀动了一下。
&ldo;国事至此,谁人无罪。&rdo;
终于,他说道,声音压抑无比。
&ldo;我是个军人,我无法置身事外,和你一走了之。&rdo;
&ldo;小八,我辜负了你,我对不起你。你还年轻,出国后,找个稳妥的人……&rdo;
&ldo;何方则,你这个混蛋‐‐&rdo;
冯令美一下将他推倒在了枕上,扑了上去。
&ldo;我给你生孩子。你看在孩子的面上,和我一起走。&rdo;
&ldo;求求你了。&rdo;
她胡乱地解他的衣服,抽他的皮带,呜咽着,哀哀地祈求,带着泪的亲吻,不停地落在他的脸上,又抓住他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胸前。
&ldo;我让你摸,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的吗?何方则,你亲我……&rdo;
何方则被她压在下面,浑身僵硬,眼角泛红。
&ldo;小八,对不起。&rdo;
&ldo;你别这样……&rdo;
终于,他艰难地将自己的手抽离了那片花儿一样的漂亮胸脯,抱住正在向自己索怜的她,放回在了床上。
他默默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下了床。
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她的眼泪和柔情。
他是如此地深爱着这个女人。
多年之前,在他还是个卑微的穷小子的时候,看到她穿着洋装骑马而来的第一眼起,他就再也无法忘掉她的模样了。
再多停留片刻,他恐怕就要抛开一切,跪倒在她的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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