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铃……&rdo;乖僻胜窃窃私语地说,&ldo;这儿真的有阴魂?&rdo;
&ldo;抱歉啊,小鬼。&rdo;玄之介笑道,&ldo;不过我们不会伤害你。阿铃,你要他放心。&rdo;
阿铃传达了玄之介的话,乖僻胜望着笑和尚,又望向应该看不见的玄之介和阿蜜。
&ldo;我知道,因为……你们感觉……就跟我们一样,跟活生生的我们一样。&rdo;
乖僻胜支吾了一下,像要一吐为快坚定地说:&ldo;你们跟孙兵卫大杂院那个妖怪不同,那才不是房东……真正的房东……被那个妖物附身,一定很害怕……而我却无能为力……&rdo;
&ldo;孩子,这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有办法的呀。&rdo;
阿蜜说完,阿铃又说给乖僻胜听。乖僻胜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阿蜜所在的空中。
&ldo;谁都没办法……&rdo;
乖僻胜总算抬起头来,对着阿铃微微一笑,阿铃则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ldo;附在孙兵卫身上的是兴愿寺住持。&rdo;玄之介冷静地说,口气像照着纸上的台词念一般平静,&ldo;既然我们还留在这里,住持的阴魂当然也可能还留在人世。他可能躲过了那场火灾和公役的追踪,不久前才死去。或者他很早以前就死了,灵魂在人世徘徊,附身在孙兵卫身上之前也曾附在别人身上……&rdo;
&ldo;无论如何,住持变成了阴魂回到兴愿寺来了。&rdo;笑和尚益发紧闭着眼皮,&ldo;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rdo;
跟着阿铃到孙兵卫大杂院的阿梅,大概是最先察觉住持的灵魂就在孙兵卫体内的人,才催促阿铃她们逃走。阿梅此刻在做什么?住持现在又在哪里呢?
走廊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卢,有人在尖叫。是阿藤大姨的声音?阿铃和乖僻胜差点跳了起来,两人紧紧相依。
&ldo;发生了什么事?&rdo;玄之介的声音响起,同时,有人拉开了纸门。孙兵卫站在众人眼前。
第27章
&ldo;原来都聚在这里?&rdo;
他的嗓音像是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一般嘶哑,却清晰地传到众人耳里。孙兵卫脸上挂着笑容,眼睛底下有着显眼的阴影,那阴影宛如某种生物在他脸上蠕动,做出各种邪恶的形状,在孙兵卫‐‐不,曾经是孙兵卫的脸上猖狂地蠕动着。
接着,船屋众人也跑了进来。
&ldo;阿铃!&rdo;太一郎大喊,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ldo;喂,你想干什么?突然闯进来……&rdo;
太一郎怒吼着抓住孙兵卫的肩膀。阿爸力量很大,瘦得跟枯木一般的孙兵卫不太可能敌得过阿爸。然而,孙兵卫仿佛要掸掉落在肩上的花瓣般,随意晃了晃肩膀,轻而易举地把太一郎甩到走廊上。
&ldo;阿爸!&rdo;
孙兵卫悠然地跨进房里,在玄之介等幽灵以阿铃和乖僻胜为中心绕成的小圈圈外,恶作剧似的绕了半圈,最后背对着格子纸窗站着。阿铃心想,啊,对方果真是阴魂,虽然盗用了孙兵卫的身体,但是他身上那股异样的冰冷确实是阴魂才会有的,而且眼前的阴魂没有玄之介和阿蜜那种可以融化冰冷的温暖笑容。
七兵卫、太一郎、阿先和多惠先后跑进房内。转眼间,不仅是众幽灵,连阿铃的家人也紧密地包围住阿铃和乖僻胜。
阿藤在门槛上吓得爬不起身,她不知是怎么了,脸色苍白得异常。
&ldo;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来到这里。&rdo;那妖物以孙兵卫的脸、孙兵卫的声音开口说,&ldo;我早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只不过,花了比预期更长的时间才来见你们。&rdo;
&ldo;房东先生,&rdo;乖僻胜梦呓般地呼唤,&ldo;原来你不是房东?&rdo;
&ldo;对不起,小鬼,&rdo;孙兵卫的脸挤出可憎的笑容皱成一团,&ldo;你的房东先生已经不在了,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赶走,那家伙就算成了老头子还是很难应付。&rdo;
阿铃调匀呼吸,她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在发抖。她想像箭射出一般犀利地投以问话。
&ldo;你是不是兴愿寺住持?&rdo;
孙兵卫望向阿铃,阿铃在他的注视下,全身毛发都倒竖起来。空洞的眼窝深处确实有东西在蠕动着。
&ldo;我都知道了!&rdo;阿铃大声说,&ldo;你还回到阳世做什么?还来这里做什么!快把孙兵卫房东的身体还给我们!&rdo;
孙兵卫‐‐不,兴愿寺住持,双手叉腰朗声笑着。
&ldo;真是个勇气十足的小姑娘,难怪没被阿梅吓倒。&rdo;
阿梅?对了,还有阿梅啊。
&ldo;阿梅在哪里?你把那孩子抓到哪里去了?&rdo;
&ldo;我才没抓她,她大概就在附近。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对她怎么样了。&rdo;
玄之介一直眯着眼像在打量对方般瞪着孙兵卫,他缓缓起身说:&ldo;那晚……我砍了你。&rdo;
阿铃惊讶地仰望玄之介。太一郎和多惠连忙搂住阿铃。
&ldo;不、不要紧的,阿爸,阿母。你们可能看不到,跟我要好的幽灵们都在这里,不用担心!&rdo;
太一郎和七兵卫又在疑心阿铃是不是疯了,紧张地缩回身子;不过多惠和阿先反应大不相同。&ldo;原来是这样!&rdo;多惠大声说道;阿先则拍了拍手,表示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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