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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2页）

&ldo;皇上知道那李夫人曾想收养弦子的事吗?&rdo;邓香在里面问，还是接着前面的话题。

我不知道。

&ldo;那时归命侯已经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rdo;邓香说，&ldo;皇上送家父回金陵后，家父便立即带我们举家迁回家乡秀州暂避。归命侯还曾派人来追，但被我们击败。当时南楚上下，都知归命侯大势已去，就在那时，李夫人想收养弦子。&rdo;

我只随意应了一声，对此不予以置评。归命侯本有儿子，那女人居然想收养弦子，真不知怎么想的。

阿南在一旁笑，&ldo;我一边派人去通知归命侯的太子殿，一边用大石堵了我当时住的榴花宫的大门。没让那女人得逞。&rdo;

我听了只觉得心惊，不由得停下手。

阿南又探出头来问。&ldo;豆蔻了好没有?&rdo;

我忙把豆蔻递进去。不一时，阿南换出一碟蒜瓣来。我继续捣蒜瓣。

&ldo;李夫人本就喜欢小孩。&rdo;阿南继续刚才的话题，倒并没有难受或后怕的样子，&ldo;她尤其喜欢婴儿，但凡见到人家的孩子，她都喜欢抱抱。我小的时候，她对我其实不错。后来对弦子也很好。她只不喜欢成年人，别家孩子大了，她便有些恨恨的意思。&rdo;

那女人所恨的孩子应该只有我一个。是我抢了她孩子的风光，坏了她的黄粱美梦。

此时厨房里已经飘出些许香气，果然与我平日所吃的不同。弦子带人在院子里紫藤下支好了桌，又将我们带到的酒搬到一旁，灶下碳灰里，小竹筒开始噼啪作响，弦子又过来帮着拣出来。

我们关于李夫人的话题便就此停了。

紫藤架下，树影婆娑，一阵微风，送来山谷间的凉意。鹤鸣鸟啼从远处传来，夹杂着潺潺溪水声，如世外仙乐。

饭桌上的菜算不上丰盛，一大碗扁尖竹鸡，一大碗鱼圆汤，还有一份山蕨炒鱼块。但我们只有四人，够吃了。

菜全是南方的烧法，看似清淡，实则香气浓郁，那味道萦绕在人口鼻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同于洛京的天然气息。阿南自然又开心了，眼睛一亮一亮的。这样家乡的味道，一定让她怀想。而邓香也是专为她准备的吧。

弦子不喝酒，但他把我们每人面前的酒碗都斟得满满的。

我这才知道邓香自号酩香先生的由来，他简直海量，喝起来一碗接一碗，也不用人劝。我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酒酣耳热之际，我便试探邓香，&ldo;还想请邓先生帮个忙，&rdo;我说，一点也没打算与邓香客气，&ldo;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大比，朕到现在还没设考官。主考我已经心中有了人选，副考官还待定中……&rdo;

&ldo;皇上不会想让邓先生当副考官吧。&rdo;阿南喝了酒，脸上便有了两坨红色，眼睛也比平日转得更活泼。此时她好奇的看看我又看看邓香，再把个脑袋摇了两摇，&ldo;不合适。&rdo;

邓香和我都笑起来，&ldo;人选我倒有，还是皇是见过的。&rdo;邓香一开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ldo;只是，皇上真的打算任用一个南人做考官?&rdo;

他喝酒只管自己，一次也不为别人斟酒，更不让我和阿南。此时我酒碗空了，也便自己倒满。

&ldo;这回是一定要任用南人的。&rdo;我说，我现在还生怕南人不愿参加这次科举，事实上，我记得上一世，来参加本科的南人确实是少。我需要先取信于他们才行。

&ldo;难!&rdo;邓香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他的面皮上此时也渗出红来，也许是因为肤白的缘故。但他并没有醉，恰恰相反，他此时反更显得的沉稳了。一手稳稳捉着酒碗，一手轻轻捻着腰间的一枝玉笛。&ldo;南方许多大儒不一定会愿意来。&rdo;他抬眼看我一下，&ldo;能问一下吗?皇上想用的主考是何人?此时离开科不足三月，而皇上连题旨都还没想好吧?此人必得能服众才行。更要紧的，这主考得能够代表皇上，而不是别的什么势力。&rdo;

他说话真是毫不客气。

他这是知道洛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儒，怕是主考压不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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