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准备好要走了,连钥匙都已经弄好了。
&ldo;你……要走了?&rdo;她不接钥匙,只是盯着。
&ldo;嗯。&rdo;方永年也不急,维持着递钥匙的姿势。
&ldo;不回来了?&rdo;她还是盯着钥匙。
&ldo;偶尔。&rdo;他不打算撒谎,药房毕竟有他的一半,他怕他以后水果店入不敷出,还是需要药房养老。
&ldo;哦。&rdo;陆一心呐呐的。
木头人一样站着,就是不去接那把钥匙。
方永年耐心很好的等。
他看着面前这个十八岁的姑娘,眉目如画,头发浓密,低垂着眉眼,一辆小车开过,车灯划过她的脸。
她在哭。
没有声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流。
方永年还是没动。
陆一心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睛因为被眼泪冲刷过,亮得惊人。
&ldo;我想过如果你要走了我应该要怎么办。&rdo;她声音还带着哭腔,但是显然没打算再哭,她看起来,很悲伤、也很镇定。
&ldo;我想你肯定不会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和我说话,因为自从我闯祸后,你就一直在避嫌。&rdo;
特别狠心的一直避嫌。
&ldo;所以我想,如果你说要走了,我就嚎啕大哭,不管在哪里,就拽着你的手嚎啕大哭。&rdo;
十八岁的姑娘,哭还是有用的,哭还是能拿到糖。
&ldo;但是……&rdo;陆一心抬头看着方永年,这个她心心念念了很久很久的男人,&ldo;那样你会讨厌我。&rdo;
她会让他难堪,她最不想的就是让他难堪。
&ldo;你答应过我,如果你一直单身,等我长大了,可以让我追你的。&rdo;
她自顾自的说,说完了又自顾自的否定。
&ldo;不对,你没有答应我,是我强迫你默认的。&rdo;
&ldo;但是那也是默认了。&rdo;她看着方永年,居然还笑了。
一如既往的耍赖得逞后小得意的笑。
&ldo;所以,方叔叔。&rdo;她这次规规矩矩的,没有叫他的名字,&ldo;等我长大了,能独立能让你们觉得我是认真的时候,如果你还单身,我可以追你么?&rdo;
方永年哽住了。
如果说他之前多多少少仍然还是觉得陆一心其实是在胡闹,多多少少还是认为陆一心的喜欢只是荷尔蒙太旺盛了没处发泄的话,那么这一次,他认真了。
那么鲁莽的陆一心,在这种时候完全没闹。
她好像真的明白了他们之间所有的鸿沟,也真的认真的思考过她应该怎么办。
所以她站在这里,止不住的流眼泪,却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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