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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朗颂蹙眉没有吭声,那天孙谚识晕倒进医院并不是没人看见,此后孙谚识住院,他白天在医院陪护,也不知道巷子里又传成什么样了。  可炳叔并不是一个爱嚼舌根、爱打听别人私事的人,况且是直接向当事人打听。  朗颂看向炳叔,迟疑了两秒才回答:“孙哥前段时间生病了。”  炳叔皱起眉,用力揉搓手里的面团,头也不抬地哼道:“酒当水喝,不病才怪!”  朗颂怔了怔,见炳叔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腮帮子也绷得紧紧的,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一腔火气。  朗颂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低声道:“以前他心里太苦了,靠酒撑着,现在戒酒了。”在说“太苦了”三个字时,他看到炳叔揉面的动作僵硬地顿了一下。  朗颂站着等了会儿,见炳叔不欲再开口,便收回目光,将小马扎放上推车准备回去。  “骨碌碌——”  轮子滚着地面的沉闷声音在耳畔响起,朗颂和炳叔都立刻本能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雷斌拖着一个黑色行李箱迎面走来。  朗颂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对面炳叔突然中气十足地“哼!”了一声。  朗颂惊疑地望过去,炳叔每天哼来哼去,要是哪天不哼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可是方才炳叔的那声冷“哼”涵盖的情绪显然比任何时候都多,带着一种十足的轻蔑与厌恶。  雷斌瞟了炳叔一眼,混然不在意,甚至还笑嘻嘻地叫了声炳叔。  朗颂知道,雷斌也许并不是不在意,而是辈分和一点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不好发难。花婶说过,炳叔是是雷斌的表叔公。  朗颂收回视线,垂眼慢吞吞地摆弄早收拾好的零碎,静候着雷斌来找茬。  如他所料,雷斌走到他的摊子前果然停下了脚步,他无畏无惧,直起腰迎上了雷斌戏谑的眼神。  上次任素芬在店里闹了一番,朗颂料想着雷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事实是雷斌并没有找上门,此后也一直没出现过,但这事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生怕哪天自己不在,雷斌就上门挑衅,而孙谚识应付不了。  今天在此看到雷斌,朗颂就明白了,这段时间雷斌根本不在蓝楹巷。  朗颂抿紧嘴唇,瞪视着雷斌,然而雷斌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是牵牵嘴角露出一个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弹了个舌就走了。  朗颂感到莫名,难道任素芬并没有告诉雷斌那天受的“委屈”?或者雷斌知道,但是装作不知道?  朗颂提着鸡零狗碎进院子,孙谚识和朗月正在院里吃早餐,黄豆趴在他们旁边啃狗粮,食盆里还躺着一个圆溜溜的鸡蛋黄,蛋白在朗月手里。  朗颂放下东西,正欲数落朗月两句,便见孙谚识用半个蛋白托着一滚圆的蛋黄就要往黄豆的食盆里丢。  “哥,”朗颂叫住孙谚识,走上前去拿走了那个蛋黄,说道,“蛋黄吃多了会增加狗的肠胃负担,不能老给黄豆。”说着,便把那个蛋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朗月不爱吃鸡蛋黄朗颂是知道的,平时都是他给吃掉,但他和孙谚识一起吃早餐的机会不多,倒是今天才发现孙谚识也不喜欢鸡蛋黄。  朗月看着哥哥,又垂眼看了眼黄豆盆里那个鸡蛋黄,怯怯地看向孙谚识。  她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谚爸爸,哥哥会不会骂我?  孙谚识会意,长腿“不经意”地一伸,把黄豆的食盆往桌子底下踢了一点。黄豆没反应过来,一舌头舔到了水泥地面。  朗颂好气又好笑:“别藏了,早看到了。”  孙谚识讪讪地收回脚,咕哝道:“鸡蛋为什么要有黄?”  朗颂无奈一笑,说道:“不喜欢蛋黄就不吃了,以后把水煮蛋换成蛋羹或者蛋卷,行吗?”他又用手语和朗月说了一遍。  朗月苦吃蛋黄久矣,高兴地抱着朗颂好一顿撒娇。  吃完早餐,也到了朗月上学、朗颂上班的点儿。  自前几天聚餐后,一直都是孙谚识负责接送朗月。朗颂帮孙谚识把小电驴拖到院中,垂眼看着眼前耀眼的小电驴,问道:“哥,要不我跟你换辆车吧……”  提到这辆小电驴朗颂就有点哭笑不得。  家里只有一辆小电驴,自然是让给孙谚识用来接送朗月,他骑自行车上下班。  前晚上他下班回来,看到院里停着一辆崭新的电动车,一问之下才得知,孙谚识觉得一辆小电驴不够用,从幼儿园接上朗月之后突然心血来潮,去店里又买了一辆,还是朗月给挑的。  车子通体是亮眼的粉色加白色波点,后又找人贴了膜,在车身上贴了好几个卡通角色。这都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朗月点名要了两个安全帽,一个是长颈鹿图案,头顶有个小风车,一个是小猫图案,头顶有两只耳朵,长颈鹿是孙谚识的,小猫是朗月的。  朗颂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幼稚的安全帽会有成人的尺码,总之,他昨天早上和孙谚识在巷口分别,目送着对方顶着一个呼啦啦的黄色小风车迎风前行。那画面,温馨中透着一股难言的诙谐。  孙谚识正在洗手,闻言回过头,表情复杂道:“你——喜欢这样式的?可是月月也喜欢……”  “我不喜欢,”朗颂的嘴角抽了抽,无奈地解释,“你骑着这车在路上,别人看到要笑你。”  孙谚识甩甩手上的水,满不在乎道:“月月喜欢就行,管别人怎么想呢。”  朗颂叹口气,莫可奈何道:“哥,你别太惯着月月了,她想要什么你都点头。”  “谁说的,我也挺喜欢这辆车的。”孙谚识笑笑,又反驳道,“你更惯着她,她不爱吃蛋黄你就不弄水煮蛋了。”  朗颂下意识地想解释,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理智给压了回去。  孙谚识见朗颂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他是没话说了,得意地挑了挑眉梢,朝朗月勾勾手指率先走了。  朗颂只得抿着嘴,跟在后边。  三人分成两路在巷口分别,孙谚识送完朗月又回到蓝楹巷看店,如往常一样打无聊的游戏,守着门可罗雀的小店。到了中午,他去厨房冰箱拿出朗颂给他提前准备好的一人份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去给黄豆的食盆添狗粮和水。  一人一狗吃完午餐,他在院里和黄豆玩抛球接球,又去看了一眼朗颂用泡沫纸箱种的水培香菜长势如何,见似乎比昨天又长高了点,这才吆喝黄豆一声又回店里。  差不多到了幼儿园放学的点儿,他骑上那辆粉色小电驴去接朗月,直接载着朗月去了朗颂上班的饭店,在那吃了晚饭。  朗颂忙得脚不沾地,他俩也不耽误他的正事,吃完饭便走了。  孙谚识没有回家,而是带朗月去了商场,气温越来越低,大家都得添置一点秋天的衣物。  从商场出来已经快九点,恰好到了朗颂下班的时间,孙谚识索性带着朗月去接朗颂下班。  三人早上一起离开蓝楹巷,晚上又一起回蓝楹巷。  孙谚识骑在前面,到达巷口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丁老头的“喜旺饺子馆”平常八点左右就关张,今天怎么还灯火通明?  今天的蓝楹巷似乎也格外喧闹,都这个点了,巷子深处还传来音量不小的喧嚷声。  孙谚识拧眉略一思忖,而后停下了车,朗颂也停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朗颂迈步走进了丁老头的店里。只见丁婶瘫软在椅子上斜倚着墙,双眼红肿低低呜咽着,嗓子都哭哑了。花婶在一盘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的,等会儿就找到了。”  两人都没发觉店里进了人。  朗颂故意踢到凳子发出了点声音,花婶泪眼朦胧地看过来。  “花婶,”朗颂心口一紧,“出什么事了?”  花婶早已急得乱了阵脚,看到了熟人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拉着朗颂的胳膊急道:“虎虎丢了!”找到了虎虎(1)  “怎么回事?”孙谚识也进了门,追问道。  丁婶六神无主,见有人在问,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平日不待见的那人,抽泣着和花婶你一言我一语,道出了前因后果。  为难孙谚识和朗颂拧着眉听了一会儿,终于弄清是怎么回事。  八点多时,丁婶正准备关店门,又突然来了十来个农民工。老丁念叨着工地上的人节衣缩食,就是因为自家店里的饺子量足又便宜,所以特意从偏远的工地走过来吃顿晚饭,他不想人家白跑一趟,于是又打开了炉灶。  丁婶自然也没闲着,前前后后忙碌着。  虎虎原本坐在店里最里边的空桌子前写作业,后来说楼下太吵了,要上楼去写。二楼原先就是他们的住处,虽然现在不住人了,但收拾地很干净,丁婶便就由着孙子去了。等她忙完活儿上楼去叫虎虎,才发现楼上乌漆嘛黑空空如也,哪还有虎虎的人影。  丁叔丁婶里里外外一顿找一顿喊,始终不见虎虎的踪影。  孙谚识沉着地问:“报警了没?监控查了吗?”  “报了报了,警察也在一起找呢!”花婶应道,“查过监控了,只能看到八点半的时候虎虎在店门口玩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人走进了蓝楹巷,就没再出来过,巷子里又没装监控,他走到哪里去就没人知道了,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让人给拐了!”  听到“被拐”这个词,丁婶又“嗷”得一声大哭起来,花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恨恨地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孙谚识咬着下唇沉思,他家倒是装了监控,但是装在店里,看不到巷子里的情形。即便装在了外边大概也是不顶用的,除了最宽最长的蓝楹巷,蓝楹村还有几条巷子,都是村里的主干道,七弯八拐的羊肠小径更是多不胜数,如果虎虎从别的道出了蓝楹村,有再多监控都不顶用。  监控的事自然有派出所民警负责调看,现今之计只能用最实际的方法——在村里找。孙谚识想拍拍丁婶的肩,想起了什么又僵硬地收回了手,他说:“虎虎机灵得很,没准和谁家小鬼一起看动画片看睡着了。再说虎虎都八岁了,会认路会写字体力还好,人贩子不会拐这么大的孩子,您在家里安生等着,我们也去帮忙找。”  这番话让丁婶紧巴巴的心舒展了不少,她抹了抹眼泪抬眼看去,这才看清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她茫然地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喃喃道:“谢谢你啊,小孙。”  小孙……很久没有听过这么亲切的称呼了。  孙谚识笑了笑,看了朗颂一眼,两人快步走出了饺子店。  孙谚识回头道:“小颂,你带月月回家睡觉,我去找就行。”  朗月环抱着朗颂的肩膀,头一点一点,已经困得不行了。  眼下只能先这样,朗颂沉声叮嘱:“小心一点,有事立马联系我。”  “好。”  巷子里有几盏路灯,但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孙谚识打开手机手电筒,一步步走进深巷。  平日里到了这个点,除了下夜班的人,巷陌里几乎不会有行人。今天的蓝楹村却像一锅煮开了的水,沸沸扬扬。  街坊四邻得知虎虎丢了,都找出家里的照明工具出来寻找,低沉的、高扬的、尖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都在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和丁家交好的邻里跟着着急,走巷穿陌扯着嗓子喊虎虎的名字;和丁家有嫌隙的也都放下了那些恩怨纠纷,一切以找孩子为重。  孙谚识一路上碰上了不少平日里碰不到的熟人,他恍然发现,有些他以为已经搬离了蓝楹村的人居然还一直住在村里。  他在一条三叉路口收住脚步停顿了几秒,看着擦身而过的几张熟面孔,心情复杂。  造谣生事是这些人,精于算计的是这些人,愚昧无知的也是这些人,可同时,亲切的是这些人,仗义的是这些人,乐善好施的同样也是这些人。  这些人将人性中的善与恶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曾喜爱这些旧邻、长辈的慈祥,也曾讨厌这些市井小民的愚昧无知,但始终恨不起来。人性是矛盾复杂的,自私与无私,邪恶与善良,残酷与仁慈共存于同一颗心内,无法单纯地用好与坏去判断某一个人。  正当愣神的功夫,孙谚识的右肩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客气地擦过他的手臂往前走去。  孙谚识抬眼看去,雷斌也回过头望过来,扯起一侧的嘴角露出一个邪性的笑容。  孙谚识懒得理会对方幼稚的挑衅,他装作没看到,往另一个方向找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雷斌突然拔高的声音。  “炳叔,村里的边边角角都找过了,现在咱们得去街上找。”  孙谚识回头看去,只有雷斌被汗湿透的背影,哪里有什么炳叔。他顿足抿唇,而后换了个方向,向通往闹市的那条巷子走去。  孙谚识走出城中村,走到了文华街,沿着这条街走了将近一公里,问了不少还开着门的商铺。他尽力描绘出虎虎的模样,但说来说去也只是“胖胖的”“一米二的样子”“白白净净挺可爱”等这些词,小孩子大体也都这个样,出门一抓一大把。  被问到的人听说小孩丢了,拧着眉认真回忆着是否见过这样一个小孩,往往都要问上一句:“有小孩儿照片吗,我看一眼没准就有印象了。”  当一个烟酒店店主再一次问道“有没有小孩照片”时,孙谚识懊恼地抓一把自己的头发。从丁婶家离开时走得急,根本没想到这一茬,他也没丁婶的联系方式,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回去要张虎虎的照片时,一道熟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就这个小男孩。”  旋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手机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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