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把他拉到火盆旁,递给他一沓纸钱:&ldo;那你烧吧,要多烧点哦。&rdo;
&ldo;……好。&rdo;少微蹲下来,将纸钱一张张放入火中。
&ldo;还有这里也要烧点。&rdo;小姑娘扯扯他的袖子,指着自己脚边的一堆纸灰说,&ldo;这个是给苍哥哥的,你认识我苍哥哥吗?也给他烧一点吧?&rdo;
少微望着那小小的纸堆,问她:&ldo;这是你给苍哥哥烧的吗?&rdo;
小姑娘点点头:&ldo;他们说苍哥哥也要走了,他也要带些盘缠呀。可是娘亲只放了一个火盆,我怕跟大哥的拿错呢。&rdo;
少微四下看了看,神色渐冷,随即与她一起蹲在那个纸堆旁,又烧了两沓纸钱。
他说:&ldo;你的两个哥哥,都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这一路,一定有很多人给他们送钱。&rdo;
小姑娘说:&ldo;那真是太好了,他们可以攒着买糖葫芦吃了。&rdo;
少微极轻地笑了笑。
他记得这个小姑娘,华家庶女华箩,当年在天德寺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个抱在手里的爱哭鬼,现在都知道攒钱买糖葫芦了。
祭拜过后,华夫人领着华世源来到少微跟前行礼。
少微道:&ldo;华夫人节哀,永宁侯节哀。&rdo;
华世源看了母亲一眼,似有什么话想说。
华夫人心领神会,替他说了出来:&ldo;太子殿下,我夫君和长子均已为国身故,如今华家没落至此,要不是皇恩眷顾,给我儿封了永宁侯,怕是今后都难以在京中立足了。不过,我们母子尚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念在华家这些年来……&rdo;
&ldo;华夫人有话不妨直说。&rdo;少微淡漠打断。
&ldo;这个……&rdo;华夫人清了清哭哑的嗓子,道,&ldo;殿下,其实世源也有报国之心,先前他一心苦读,只想着考取功名为国效力,不曾想被妖女所惑,错失良机。恳请殿下赏赐个机会,给世源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好让他安身立命,与他父兄一般,忠君报国,死而后已。&rdo;
华夫人看得很明白,一个无权无势的侯爷,能有什么大出息,在这权贵云集的秣京城中,还不是要天天看人脸色,若能得到太子的庇佑和重用,这才是上上之策。
少微看着这对母子,问:&ldo;你们知道华世承将军经历了什么吗?&rdo;
华夫人和华世源怔愣,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他们自然不知华世承经历了什么,那所有的不堪和决绝,都被归来的人粉饰了。人已去了多时,运送回来的灵柩早已盖棺,他的亲眷们只知他战死沙场,却不知他受了多少折磨,忍了多少屈辱,他的皮肉被鞭笞得如何不成人形。
见他们不答,少微又问:&ldo;你们知道华苍是如何取下敌将首级,为我军赢得胜利的吗?&rdo;
&ldo;……&rdo;
&ldo;你们也不知。&rdo;少微意味不明地笑了下,&ldo;你们借他们的一世英名,想延续华家荣耀,这无可厚非。可是你们对得起他们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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