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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第1页）

李越玩味地看他一眼：&ldo;你在西定还有人？&rdo;

王皙阳脸上一红，小声道：&ldo;当初与柳子轻联手之时，我派进去一些人。现下虽然被他清除了些，但路子还在。若是安定侯继位，皇宫自然要更换人手，到时候情况混乱，送进去几个人还做得到。&rdo;

李越心里微微有些感慨。换了从前，这样的秘密，恐怕王皙阳是不会主动向他说起的。

&ldo;我本想到时将北风和如意派过去，只是没法贴身随着，总是不方便。要是你能往宫里送进去几个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rdo;

王皙阳难得得他一句夸奖，桃花眼一眯，笑出一对小酒窝来。他在宫里养尊处优，脸儿红红白白的，笑起来实在是可爱。李越这些日子也难得开心一次，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王皙阳小猫儿似的在他手心里蹭蹭，忽然想起一件事，敛起笑容，轻声道：&ldo;北骁使者明日到京，你不想亲自与他谈么？&rdo;

李越一怔，面色微微变了变：&ldo;难道是‐‐&rdo;

王皙阳点头：&ldo;就是他。&rdo;

李越稍稍失神一秒，随即道：&ldo;大巫神足不出神山，他怎么能到东平来？&rdo;

王皙阳微微一笑：&ldo;卫清平此人，又岂会老实被禁锢在神山之中？如今北骁朝堂之中虽然尚未为他设一席之地，但文武百官，谁不认识这位新任大巫神？有些官员婚男嫁女，若得大巫神出席，无不自觉幸运。若皇后这一胎生女，就要与北骁结成姻亲。皇帝订亲，大巫神出马正是名正言顺。&rdo;

李越听他说起皇后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不由叹了口气：&ldo;那好歹也是你的儿女吧？&rdo;

王皙阳微微有些茫然，喃喃道：&ldo;不知道……&rdo;他确实没有对洛绮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事实上洛绮有孕这些日子，他也只是不时过去探视一下，回来就忙着思考如何对洛家明升暗降，丝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悦之情。而且他隐约觉得，皇后似乎是他和李越之间的一层隔膜，永远也没法消除的。他不愿再谈这些事，转开话头道：&ldo;可是你为元丰训练的那支暗军又该如何处置？&rdo;想当年，南祁三百特训军在北山山口力阻八千北骁铁骑之事仍在目前，而元丰这支暗军有五百人，倘若元丰发起狠来，恐怕就连李越本人也没法一敌五百吧？

李越淡淡一笑：&ldo;暗军根本没什么用处。&rdo;

王皙阳大奇：&ldo;没什么用处？&rdo;如果这样一支精训的暗军都没有用处，那各国都不必训练军队了。

李越点点头：&ldo;暗军听令于皇帝，至于是哪个皇帝，对他们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元丰在位，自然言出令行，若是皇位上换了别人，暗军一样可以为其所用。其实暗军就是一把刀，握在人手里，自然可以杀人。可要是没有一只手去使用它，它也不过就是一件死物。&rdo;

王皙阳还是有些担心：&ldo;但暗军直接由元丰指挥，若是你要逼元丰退位，元丰一道手令，暗军……&rdo;

李越冷笑：&ldo;除非他把暗军放在三步之内，否则我又怎会让他的诏书传出宫外。&rdo;

王皙阳歪头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脸上不由露出笑容。随即想起若是成事，柳子丹做了西定王，李越想必会长住西定。东平西定中间相隔南祁，再要相见又不知何年何月，不由惆怅。换了从前，他少不得要算计一番，甚至暗中阻止，此时却只是长叹了口气，道：&ldo;到时候你在西定辅佐安定侯，还会时常来看看我么？&rdo;

李越看他先喜后忧，一脸伤感的模样，想起他从前变脸的本事，一面心中感动，一面却也忍不住想笑：&ldo;谁要在西定辅佐了？子丹也不想做这个西定王，累死累活，有什么意思。&rdo;

王皙阳闻言更是惆怅。他心心念念的国家和王位，到了李越嘴里却是&ldo;累死累活&rdo;四个字，倒显得他的争取是个笑话了。李越笑着摸摸他的脸：&ldo;不用一副苦相。人各有命，也各有自己要负担的责任。你的责任就是做个好皇帝，这个你做的很不错。子丹和你不一样，他是个做学问的人，不是玩政治的。&rdo;

王皙阳对他这个&ldo;玩&rdo;字只觉偏心，嘀嘀咕咕道：&ldo;总之我是不如他清高……&rdo;

李越揉乱他的头发：&ldo;闹什么别扭？人再清高，脱不了吃饭穿衣。你能让东平的百姓都吃饱穿暖，这就是最大的功劳。谁敢说你俗？让他去饿上三天试试。&rdo;

王皙阳转着眼珠，正想借机再撒撒娇，忽然门外隐隐传来喧哗之声，接着脚步声响，似是有两三人一起飞奔而来，在门外停下，张内侍的声音气喘吁吁，兴高采烈：&ldo;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千岁平安生产，诞下一位皇子一位皇女！皇上大喜！&rdo;

王皙阳霍地站起来：&ldo;生了？&rdo;一时间他心思百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喜悦之情发自内心。另一面却在冷静地思索：皇后诞下皇长子，兼长兼嫡，太子之位不可动摇，这是好事。然而若外戚借机坐大，又是可忧之事。皇长女和亲，给足了北骁脸面，此后二国间十数年和好指日可待。储君已有，自己也对列祖列宗有了交待，像是卸下了一副担子，此后可不必再纳妃。自己兄弟阋墙已是可悲之事，不如只有一子倒可免血亲相残，又避免了后宫争斗及朝堂结党。然而此后储君教导之事又须特别费心，若是储君无能，又无他人可代，情况更糟……这种种想法同时在心中打转，当真是百味杂陈，竟然忘了这时该先去看看皇后和新生儿才是正经。

李越如何不了解他的心思？若要王皙阳不算计，当真只好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当下拍拍他：&ldo;恭喜你当爹啦。该先去看看孩子才对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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