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格单手支着头斜靠在床头,闭上眼沉默地等待着关小珺吃完饭,关小珺看着他略显疲惫的模样,觉得他在她看来始终有些遥不可及,他好像生存在她无法触及的岁月里,她与他之间总隔着什么。
她皱了皱眉头,放下碗筷抬手抚上了原格干净光洁的下巴,他倏地睁开眼与她四目相对,她抬手在唇上比了个&ldo;嘘&rdo;的动作,用手指勾勒着他脸庞的轮廓,漫声道:&ldo;你身上很烫。&rdo;
原格嘴唇动了动,眼神转向一边,生涩道:&ldo;思念让人身体发烫。&rdo;
关小珺的手一顿,他这是……这是在说情话么?她有囧又有些惊悚地目光让原格有些不自在,原格尴尬地想要扯回身子转身避开她,她连忙揽住他笑着说:&ldo;思春才会让人身体发烫呢,思念只会让人发疯。&rdo;
原格在她怀里的身子渐渐得不再那么僵硬,他不太愉悦的声音低沉地说着:&ldo;那可难办了,我早就疯了,也不知道是在思念谁。&rdo;
难得听见原格开玩笑,关小珺的心情十分得好,只是这男人太会扫人兴,见她兴致勃勃的,便以为现在说出糟糕的事会更容易被接受,于是吞吞吐吐地道:&ldo;下午去见一下欧洲区的总统,身体能撑住吗?&rdo;
关小珺慢慢后撤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微蹙着眉头别开视线望着别处。
&ldo;就一次。&rdo;原格想伸手把她拉回来,但手伸到一半又颓颓地收了回来,干涩沙哑地说了句,&ldo;听话。&rdo;
&ldo;刚才我和江医生聊天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rdo;关小珺忽然说了个和这件事没关系的话题,&ldo;他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过不去的坎,那你有吗?&rdo;她回头看着他。
原格露出思索的表情,他颔首承认:&ldo;有。&rdo;
&ldo;是什么坎?你也会有解决不了的事吗?&rdo;
&ldo;每个人都会有。&rdo;
&ldo;那你怕吗?&rdo;关小珺追问道。
原格很快回答:&ldo;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可怕的。&rdo;
关小珺被他那笃定的语气逗笑了:&ldo;哥哥真是太自负了,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吗?&rdo;
&ldo;不怕。&rdo;原格说得很坚定。
关小珺用很耐人寻味的语气问他:&ldo;那如果我走了呢,你怕不怕?下午我不跟你去见那个什么欧洲区的总统,你怕不怕?&rdo;
原格拧起眉,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眼神虽然依旧尖锐,却不像最初相识时那么咄咄逼人。
他只想了一会,就说:&ldo;不怕。&rdo;他瞳孔收缩,眼角微微朝下压,&ldo;我不怕,真的。我怕的是,有一天我发现其实我怕。&rdo;
&ldo;……&rdo;关小珺花了一会时间才接受了他的回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干脆也就不再说什么,躺下来背过身去闭上了眼,&ldo;我要休息了,哥哥再见。&rdo;
原格最近的脾气其实一点都不好,非常暴躁,跟以前冷酷残忍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就对着关小珺他才百般忍让迁就,这个时候也是如此。
原格深呼吸压下心里肆虐着的阴郁,关小珺在他面前每次出现都总伴随着罪恶与美好,他每次感受到的都是罪恶的快乐,而很多时候,罪恶感便如春药一样,让人无法抗拒,沉沦其中。
原格丢下一句&ldo;下午来接你&rdo;便离开了病房,他离开后径直下了大楼,走出门便有人迎上来跟着他一同上了军车,为他开门。
原格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小错误就可以轻易点燃他令他爆炸,这位可怜的人便因此而遭到了一顿冷眼相视,并失去了跟随他左右的这份&ldo;美差&rdo;。
原格给出的理由是,他又不是残疾人,自己可以上车,没必要别人来开门,对方太殷勤,不可靠。
原格这一憋气,早午饭就干脆全都省了,直到下午去接关小珺的时候,他还是粒米未进,但是却一点都不饿,俗话里那大概就叫气都气饱了。
关小珺到底还是答应了原格的要求,她穿着他派人送过来的规规矩矩保守长裙,样式有点像汉服,袖子是七分,盘扣领,白色底上有银色印花,优雅名贵。
关小珺走在原格身边,身子看上去非常纤细,她不语不动,便流露出一种少女混杂着女人的性感温顺,就像是不咬人的乖猫一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原格一路紧紧握着拳,思索着该用什么理由阻止这次见面,实在是这样的人他只想把她囚禁起来,只允许他一个人看,一个人对她好。
他想看着她像花朵一样被他碾碎在床上,留下他的汁液,不过这场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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