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夏先生快上楼去吧,顾先生的另一位朋友也在呢。&rdo;小护士显然是心情很好,说话也干脆利落,让人觉得很舒服。
另一位朋友?电梯缓缓上升的时候,夏乾的眉头紧锁着。
顾宇出车祸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林夜凉‐‐想来他也不会怎么在意‐‐那么除他之外,还会有谁来看视顾宇呢?猛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夏乾的心一下子颤抖起来。电梯门一开,他就慌忙冲了出去。
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病房内的灯光很昏暗。夏乾猛地推开门,看见那副他早已了然于胸的面孔正坐在顾宇的床边。
&ldo;果然是你。&rdo;夏乾暗暗调整着气息,盯着他,缓缓地掩上房门,向着他走去。
秦秘书见他进来,也慢慢起身,薄薄的嘴唇抿起,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ldo;夏先生好像对我有些成见。&rdo;
夏乾愣了一愣:&ldo;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rdo;
&ldo;我知道的事情还很多,&rdo;秦秘书从容地整整衣领,&ldo;夏先生可也有兴趣了解么?&rdo;
夏乾默不作声。
秦秘书端详他许久,忽然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ldo;鄙人姓秦名玉,白氏集团的董事长秘书。说起来……夏先生,咱们是同行。&rdo;
&ldo;了解了,原来是秦秘书,&rdo;夏乾也笑,&ldo;久仰大名。&rdo;虽然表面上笑着,却如临大敌一般的谨慎警觉。
秦秘书摇摇头:&ldo;不,夏先生还是不够了解我。&rdo;
&ldo;此话怎讲?&rdo;
晚高峰到了,窗外的马路上人流如织,车灯闪闪烁烁,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鸣笛声,热闹得像个集市。秦玉背着手踱到窗前,轻声叹了口气。
&ldo;风露飒以冷,天色一黄昏。中庭有槿花,荣落同一晨。&rdo;
夏乾猛然一惊,双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曾有过无数关于秦玉的假设,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一种答案。
&ldo;过了春节,她就二十三岁了吧?&rdo;秦玉回过头,微笑地看着夏乾煞白的脸,&ldo;明年大暑,我就向她求婚。&rdo;
夏乾的脑袋仿佛被人突然打了一记闷棍,昏昏沉沉地,半天才嗫嚅出一句:&ldo;你……还知道些什么?&rdo;
秦玉走上前,扶着他坐下。他的脸色很差,好像马上就要晕倒了一样。
&ldo;我还知道,托你的福,她的余生会美满、安康。&rdo;
夏乾一夜未眠。
他总安慰自己千亭年纪还小,那第七个人不会这么早出现,他就得以再陪伴她几年,自私也好,衷心也罢;可如今看来,那都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从来没看到过有关秦玉的任何事,因为他就是千亭未来的丈夫、与她白头偕老的第七段情缘‐‐他眼前的三片空白之一。
半夜,窗外忽然下起了冰冷的秋雨。雨点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夏乾起身为顾宇掖好被角,眼前又浮现了秦玉的模样。
&ldo;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什么人?&rdo;
&ldo;我说过了,夏先生,我们是同行。&rdo;
原来他也是观星者。
想到这里,夏乾反而有些放心,因为最起码,观星者不会是什么罪恶之徒‐‐虽然这答案真的有些出乎他意料。他没再多问他究竟是谁的观星者,因为他知道他不会说,而他自己原本也没有过问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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