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吃了一惊,说道:&ldo;这是什么意思?&rdo;秋霜说道:&ldo;什么意思?那几晚上大哥哥总是歇在雪夜阁的,嫂子那日本来是在等他,可因那花儿而出去了,难道嫂子你忘了?&rdo;
季淑变了脸色,道:&ldo;你……你说什么?&rdo;心中百转千回,似有千丝万缕在冥冥之中交汇在一起,织出了一个令人不能置信的真相。
许久之后,秋霜离开,季淑垂头,手无意识地捏着指上的香血玉牡丹,转了几番,终于说道:&ldo;春晓你去叫个人,悄悄把暮归叫来。&rdo;
春晓急忙答应,此刻茶来了,春晓便道:&ldo;奶奶,喝杯茶暖暖身子。&rdo;
季淑点点头,取了一杯茶,入口尝了尝,因季淑吩咐,这茶沏的极浓,入口又苦又涩,季淑皱了皱眉,却极快地把剩下的全都喝光。
这一天,上官府将上官青的死讯报了出来,便开始准备丧事,置办各种须用之物,外头前来吊唁的也络绎不绝。
季淑一整日就呆在屋内,一直等到天黑,糙糙地用了一碗粥,又喝了杯茶,才道:&ldo;春晓,你素日会说话,如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去二奶奶屋内,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好,务必要好好地把二奶奶请来。&rdo;
春晓精神一振,说道:&ldo;奴婢遵命。&rdo;
季淑等了一刻钟的功夫,果然才见吕瑶女姗姗而来,季淑见她刚进门,她也起了身,微微笑着迎了过去,道:&ldo;妹妹来了,如今非常时候,还让你劳动一趟,实在过意不去。&rdo;
瑶女看她一眼,淡淡说道:&ldo;嫂子不用客气了,嫂子让春晓自己过去请,她又真的会说话,说的可怜见儿的,我不来,反显得我铁石心肠了,只好过来一趟……怎么了,嫂子找我有事?&rdo;
季淑亲自扶着她到了桌子边儿上坐了,瑶女看她一眼,忽地笑道:&ldo;嫂子怎么了,这么殷勤的,反而让我心里头不安。&rdo;
季淑说道:&ldo;我请妹妹来,是为了给妹妹道不是的。&rdo;
瑶女挑眉,说道:&ldo;嫂子这话什么意思?&rdo;
季淑说道:&ldo;我昨儿受惊非常,人也吓得颠三倒四的,不免出现许多古古怪怪的幻觉,今早上有些冲动冒犯之处,还请妹妹海涵……要知道,妹妹没了二爷,我该多多体谅才是,竟又失礼说了那些话,我如今回想起来,甚是内疚不安。&rdo;
瑶女打量着季淑,说道:&ldo;原来是为了这件,嫂子你放心,我虽然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但也不至于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何况我心里头难过,嫂子也是被惊吓坏了的,我又怎么会不体谅呢?&rdo;
季淑微微笑了笑,说道:&ldo;妹妹实在是贤惠难得,就如大爷先头所赞的一模一样……妹妹不怪我言语冒犯,我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了。&rdo;
瑶女也笑了笑,说道:&ldo;嫂子不用这样儿,若是没别的事,我该回去了。&rdo;
季淑说道:&ldo;妹妹且慢。&rdo;瑶女道:&ldo;嫂子还有何事?&rdo;季淑伸手,便握了瑶女的手,说道:&ldo;妹妹你就算回了那屋内,也不过是孤苦冷清,不如就陪着我坐一会儿,免得两个人都是孤苦无依的,如何?&rdo;
瑶女看她一眼,将手缓缓地抽回来,说道:&ldo;嫂子这话说的古怪,如今大哥哥好好地,又不似二爷一般,嫂子可别乱说……我听了没什么,让别人听了,恐怕不大好。&rdo;
季淑苦苦一笑,说道:&ldo;妹妹不用说这些门面话了,现如今这府内谁不知道,你大哥哥跟我不是一条心的?我有这个人,就等于没有一般,&rdo;她靠近了瑶女,低低说道,&ldo;当着妹妹的面儿,我也不怕说句更不好听的,在我心里,早也就当他是死了的。&rdo;
瑶女双眉一皱,说道:&ldo;嫂子何必这么咒大哥哥?&rdo;
季淑将腿一搭,翘起了晃了两下,哼道:&ldo;这话不过是话糙理不糙,如今二爷是死了没错,大爷在我心里,也就如这样儿了,妹妹大概也知道,我也不在乎大爷这个人,此人迂腐无趣,木讷愚笨,亏得当初还有人夸他是什么风流才子,我呸……我真是被这几个字鬼迷了心迷了眼睛……现在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就巴不得他也跟二爷一样……&rdo;
瑶女眉头深皱,道:&ldo;嫂子,这话有些过了罢?&rdo;
季淑微微一笑,低了头,小声说道:&ldo;有什么过不过的,妹妹也是个过来人,自然懂得,这男人不是单看外面一张皮就顶了万事的,如今想想,我倒是觉得二爷虽不成器,但却更强过大爷,起码他是个风流场中的人……咳,哪里像是上官直,你看我嫁过来三年,连个子嗣都无,难道只是因我不成么?我不成也就罢了,怎么苏倩也没有呢?我看定是他的问题!&rdo;
瑶女眼中掠过一道得意之色,冷冷地笑了笑,说道:&ldo;这话可不能说个十足十的……&rdo;
季淑说道:&ldo;倒也是……如今就看暮归了,要是暮归也无所出,我看八成就是他的问题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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