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一切,众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更深露重。
等人都走完,花颜执笔也写完了给兄长的最后一句话。她把信纸放在桌上等着晾干,玉泽正站在香炉前添香料,花颜走到他身侧,还没说话,就听玉泽开口道:“花忱他……”说着又停住,似乎很难开口。
花颜垂眸拉住他的手,青年身体一僵,却任她拉着,还反手握住。
“早在熙王府的时候,我知道哥哥大概也会牵涉到一些事情里,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件事里,”花颜抬头,自嘲一笑,“我先前总是想着,要独善其身,要光复花家,不要陷入党争或者各种事端。”她抿唇一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现在知道了,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入局,就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更何况……我知道,这是哥哥的选择,与你无关。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我没有怪你。”
玉泽听着身旁的姑娘把他所有想要开口的话都堵了回来,一时间竟然生出一种挫败感,但却又顷刻被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填满。
“谢谢。”他最后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花颜笑了,歪头看他,“谢什么啊?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不瞒着我,愿意跟我说这些,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交给我……”说着说着,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奇怪,脸色微红,跑了出去,边跑边说,“今夜太晚,该就寝了……”所以她也没看到,在她说,“毫无保留”的时候,身边的人一瞬间僵硬的脸色。
毫无保留……
玉泽以手扶额,鬓发散落,遮住眉眼。
他身上最隐秘,最阴暗的秘密,他怎么敢告诉她。
若非必要,这个秘密,她最好一生都不要知道。不要知道,他是背负着怎样的罪孽过往与她相爱。
花颜很久没做过梦了,每一次做梦,她看到的所有人总是面色凝重,或是刀山火海或是血流成河,所以这一次,发觉自己又深入梦境的时候她虽然有所准备,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戒备。
这一次会是什么呢?她想。
意料之外,这次显然和之前都不同,明亮的光彩里,都是让人沉浸的场景。
春日里,她喜欢骑马出去,看漫山遍野的农人春耕,他就每次去考察农桑都带着她,被小孩子围着闹也不会生气。
夏天的时候,院子里搭着繁盛的紫藤花架,院中心放着从南塘移植过来的荷花,她握着书躺在凉椅上睡着了,原本替她扇风的人,就悄悄用折扇挑起她腮边一撩头发,笑的清浅。
秋色浓的时候,他喜欢牵着她的手去不远处的一片红枫林,塞给她一杯奶茶,牵着她的手踏碎铺了满地的枫叶。
冬日里,她揣着刚刚玩过雪的手扑进他怀里,坏心的想要去冰他的脸,看他蹙眉的神情,却被他捉住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呵气,“又贪玩,冻坏了吧?”
四季交替,光阴流转,她好像看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好像是痴心妄想,又好像,那只是不久以后他们的生活。
以至于,等花颜从睡梦之中醒来的时候,听到玉泽的声音也好像还是一个美梦一般。
花颜爬起来,伸手抵住额头,这不是她第一次梦到这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仿佛亲身经历。
如果说,梦境都是相反的,那么以往的噩梦仿佛也不算什么,可是……如今这样的美梦呢?
这是什么?预兆吗?
“听说秋家主在万年县,或许可以找个时间……”她目光滞涩,呢喃自语。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心慌,以至于一时之间茫然地问出口:“先生,相信前世今生么?”
刚刚送走步夜,和他交接了在万年县这边的事务,玉泽卸下公事公办的微笑,走进内室,就被花颜这么一句问的心口一窒。
他险些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什么,却还是正了神色,状似随意的问她,“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我……做了些梦。”花颜蹙眉,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把那些梦境对着玉泽和盘托出,毕竟,那些梦境,听起来太过惊世骇俗。
玉泽背对着她,手下无意的整理着折子,问,“什么样的梦。”
花颜此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身前不远处站的人,身上的气息正慢慢凝固,似乎等待宣判的囚犯。
她思虑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关于玉泽坠崖,花家仿若谋反的梦,语气尽可能轻松的说:“没什么,就是梦到我从一个悬崖跌落,或许就是最近太累了?我听说,这种状似踩空的梦境很常见……”
为了舒缓气氛,花颜还浅浅笑着道:“我还梦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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