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满眼都是大喜红的新房内,龙曲尊将沈七芽放在婚床上,细心替她脱鞋,小心替她脱掉外衫,抽掉发间的发钗。
用两只软枕头垫高些,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龙曲尊拿出一只红色荷包,一把剪刀过来。
“你做什么?”
不能动弹的她突然见他拿把剪刀朝自己走过来,心中的悸动瞬间即逝,这时的她多多少少有点心慌,这个世间狠心的人太多。
他和她已经分别六七年。
龙曲尊看到沈七芽脸上的慌张,手上的动作放缓几分,温声解释,“我们还有一个流程没完成,结发同心。”
说着,先解下自己的头发,从中取一缕剪下来,再倾身上去,从沈七芽的发中剪取一小缕发丝,将两缕发丝熟练地结成同心结放入荷包,封口。
龙曲尊结同心结熟练得让沈七芽都有些乍舌——喜娘的活,他做得毫无违和。
这时,夏落她们打来热水想替沈七芽净手,不料,龙曲尊接过水盆,“你们自行下去休息。”
“龙曲尊,不用你帮我,你先睡,我歇歇,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她不需要他帮,无力这种状态,时不时发生,她已经接受,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龙曲尊像没听到沈七芽的话一样,自己用盆水的布帕拧干水分,替沈七芽净脸。
湿热的棉布巾在龙曲尊大手支撑下,把沈七芽的小脸给罩住,随着大手撑着棉布挪动,棉布在她脸上回来拭擦。
动作看似粗鲁,力道很轻,一下又一下,轻轻轻拔动她的心弦,而她又避无可避,只能被动的接受。
如此亲密举动,沈七芽仿佛回到以前,她和他的相恋时,暗地里悄悄的牵手就会令她心跳如鼓,甜蜜在心头四处泛滥成灾。
棉布巾回来清洗三次,终于让沈七芽的脸拭擦得清爽。
“我太用力了?”
洗完,龙曲尊才发现沈七芽的脸泛着桃红,以为自己太用力了。
“嗯。”
沈七芽才如梦初醒,自己陷进过去的回忆之中,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过去,懊恼不已。
想到坠崖后的种种,沈七芽将脑海中的杂绪通通抹去。
洗完脸,龙曲尊换一盆干净的清水,执起沈七芽的手细心替她擦手,力道控制得更轻,“如果,当初干旱时与你遇上,我能再细心一点,我就会认出你,会歇尽所能照顾你,你就不会像这样。”
听到龙曲尊提到逃荒,坠崖后的种种不断浮现在眼前,沈七芽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冷漠了,没有表情地看着他,不语。
“你拿石头砸我时,我已经走到你和十五身边,是我眼瞎,我没有发现十五胸口前吊挂的就是你的手镯子。”
当时,小丫头遮得太快,他也没有心思去探究,才让他错过了。
命运将他们推到一起,是他把她推远。
“不会。”
沈七芽冷淡地回应了龙曲尊的话,“认出我又如何,当时的你,只会觉得我是活该。”
龙曲尊想到自己年晚那晚在小酒馆里发疯,久久没有语言去反驳,他被假象蒙住了眼睛,失去了判断。
“对不起。”
最终,他无能的说着对不起。
像之前的对不起一样,沈七芽没有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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