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最新章节_第2页_狠角色的近义词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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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她们没再提及此事，转为聊花会时来的上海客人。明芝生怕露相，深呼吸了几下才进去，笑盈盈地叫道，&ldo;奶奶。&rdo;

夜深人静，明芝拿出当天日报，轶闻一栏言道&ldo;松江人沈凤书&rdo;曾任国民革命军团长，在北上之役身先士卒，重伤后才弃武从文。全文前面用极褒赞之辞，末尾才轻轻几笔，借沪上名医之口说男性下身受伤不但耽搁子息，还将造成性格变化。这话明说沈凤书的怪戾所来有因，暗讽他身体残缺。

一个个字争先恐后跳进明芝眼里，她闭上眼定了定神再看，还是不行。

她压低了声音，慢腾腾地挨个字读出来，总算这些字才老老实实进了脑。

把报纸慢慢扯成碎片，明芝解散辫子，乌油油的头发披了一肩。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想起藏在首饰盒里的钱，出去省着点用大概能过两年。可两年过后，又该如何。原本以为大表哥这半年没提婚约，不成最好，没想到还是定了下来。

窗外咕咕两声，大概是夜鸟鸣叫，明芝一惊，手里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

哪能那么做，她捡起梳子，真是书读多了人就呆。她如果自己离了季家，季家只好当她死了，不然后面的妹妹们怎么办，说出去多难听。除非她这辈子再也求不到季家门上，否则……但是，如果她找到一门好亲，那又另当别论。

也未见得找不到，有人不是说，&ldo;二小姐，如今的学堂里也只有你当得起娴静二字。&rdo;

季明芝收拾好妆台，安安静静地睡了。

第四章

几个晴天后气温嗖嗖上升，转眼间季祖萌夫妇起居的唯愿楼前梧桐新叶又成荫。大小姐初芝侧过脸暗暗打了个呵欠，可惜没逃过季太太的火眼金睛。季太太虽然疼爱孩子，却从来不敢放松对女儿们的教养，当下嗔道，&ldo;青天白日，哪有姑娘家犯困的。&rdo;

初芝自知理亏，抱住母亲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ldo;姆妈，我知道了。&rdo;她保证道，&ldo;我在外头从来不敢的。&rdo;

季太太白了女儿一眼，大有这还用说的意思。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场面上最知礼懂事不过。她抱怨了两句，&ldo;你爹也是，去哪都带着你，恨不得把什么事都掰开了教给你，你才多大点人，哪用得着这么急。&rdo;

十几年来季太太生了又生，却没生到儿子，尽管老太太和季祖萌一直都说大女招婿也可以撑门户，她却难免心虚。如今丈夫想教，女儿肯学，这几句话季太太此刻说来，却是&ldo;言若有憾，其实心喜&rdo;。

母女连心，初芝知道母亲的心事，闻言只是微笑。季太太找她过来说家里的人情往来，和季祖萌是一般心思，早则一两年，晚则两三年，初芝的婚事总得定下来，也该把这些教给她了。

季太太最得意的就是长女，长得好，又活泼泼的招人疼，当下叹了口气，&ldo;前两天你外婆说叫我带你去玩几天，可惜家里事多，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成行。&rdo;主妇轻易走不开，不过初芝也忙，除了学校还有不少地方要去，比季太太外头的活动还多。

初芝俏生生一张小脸，季太太越看越爱，嘴上却嗔道，&ldo;我在你的年纪，天天跟姐妹们玩笑，如今想起来只恨时间太快，你倒好，找这许多外务。将来等你做了当家人，就知道好时光也就在如今。&rdo;

初芝哪里会怕，上门女婿连姓也要改成她家的，将来她是家主，只有别人听她的份。所以季太太的话在她听来是慈母心的唠叨，听过便罢。她想起另一件事，&ldo;姆妈，大表哥的伤……&rdo;

季太太知道真实情况，但哪怕是初芝，这件事也不能说，故尔脸一沉打断她，&ldo;是不是老二叫你来问的？哪有长辈不替子女着想的，她的心真是太大了。&rdo;初芝笑道，&ldo;妈你冤枉二妹，友芝托我问的。我也这么对她说，爸跟你只会比我们考虑得更周到。&rdo;

季太太皱眉，&ldo;友芝快成书呆子了，听到风就是雨，她一个大小姐盯着问不停，像什么样。&rdo;多半是明芝在背后作怪，友芝忠厚老实，哪里知道外头的事情。

终身大事，听父母的不会错，初芝如是想，因此并没把友芝的担心放在心上。既然母亲不以为然，初芝转了话题，免得她不高兴。

出了唯愿楼，金灿灿的阳光铺洒开来，园里绿树红花正是将夏的景致。初芝起了玩心，故意捡日头下走，晒得脸红扑扑的，迎头遇到环秀居的小丫头小月。

小月招呼道，&ldo;大小姐，这边树下走。&rdo;

初芝见她提着沉甸甸的篮子，有热水瓜子之类的，随口问道，&ldo;二小姐身体好了没？&rdo;前两天时气不好，明芝染上风寒发了烧，连学也没去上。

小月小心翼翼地放下篮子歇把手，恭敬地回道，&ldo;好得差不多了，说是明天要上学堂。&rdo;环秀居住着明芝和友芝，友芝贪看小说睡晚了，早上起不来，跟着报了病假。初芝虽然不以为然，却还是帮着隐瞒。既然明芝好了，估计友芝也不会再装病。

这边说着，那头明芝和友芝两人来了，三姐妹站定说了几句。

初芝听她俩说去观花楼看书，不由叮嘱，&ldo;那里风大，你才好，怎么能去，不如到半山轩，四周敞阔，又有门窗能挡风。&rdo;一边说她一边领着她俩往半山轩去，趁小月落在后面，悄声跟明芝说，&ldo;母亲说了，那些新闻是乱说的。&rdo;

明芝跟蚊子咬似的应了声，脸慢慢就红了。友芝莽莽撞撞地凑上来，&ldo;大姐，我疑心母亲也不知道实情。我仔细回想，大表哥没有胡子，他都什么年纪了，也许真的有问题。&rdo;

初芝和明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芝臊得连忙走了，剩下初芝拿眼瞪着友芝，伸指重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ldo;胡说八道！&rdo;友芝还不服气，&ldo;你看徐仲九，他年纪不大吧，不也有须根的痕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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