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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ldo;我……我……&rdo;钱小姐讷讷不成言，她忽然站起来，但又坐下，双手在腿上绞成麻花。

屋内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刘瑕说，&ldo;没有关系的，钱小姐，指出问题，并不代表我一定会强迫你去解决它，你可以选择结束这个也许不那么愉快的话题，下次会面，继续一如往日‐‐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也可以换个咨询师，我会为你转介。&rdo;

这句话有效地缓解了钱小姐的慌乱，她的表情松弛多了，咬着下唇，一边擦眼泪一边东看西看，偶然深思熟虑地瞥刘瑕一眼。

&ldo;那……&rdo;过一会儿，她终于重新找回了节奏，&ldo;那，刘老师，你为什么要说这个？&rdo;

事儿已经成了，刘瑕清楚地知道这点，她看着钱小姐，就像是看着一本打开的书‐‐只是不像是钱小姐，这种掌控感，并不会让她沉迷与自得。

&ldo;因为我想要你知道你在做的是怎么样的选择，钱小姐。&rdo;她说，眼神恳切，看进钱小姐双眼，语气稳定、缓慢，仿佛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ldo;有一部分的你，一直希望改变，那部分的你，会让你在辞职时感到愧疚和难过，那部分的你，让你持续不断地来寻找帮助，那部分的你就像是在暴风圈里大声呐喊，但所有求助的声音，都被情结遮掩。我想让你知道，钱小姐，其实你并不孤独，你有地方可以求助‐‐也许这么做稍微违背了心理咨询的规范，分析得太多主动，但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rdo;

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是，这种纯粹善意的关心，虽然需要一定程度的演技，但往往是瓦解所有咨询者的利器，常常处理负面情绪的个体，往往更不能对付善意，钱小姐的防卫，在刘瑕的情感表现前土崩瓦解，她捂着嘴，又一次无声地掉起眼泪。

刘瑕没有打扰她的宣泄，钱小姐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哭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开始特色擤鼻涕，她几乎用完了一整盒纸巾。

&ldo;每个人选择自己的轨迹，是吧。&rdo;她低着头整理沙发上的纸团，鼻音还很浓重。&ldo;只能帮助想要被帮助的人‐‐把你介绍来的齐老师也这么说过的，我问他为什么不给我做咨询，他就这么说了一句，我其实当时还真没明白。&rdo;

&ldo;齐老师水平的确很高。&rdo;刘瑕说。&ldo;他也是我的心理督导，如果你想要回去找他‐‐&rdo;

&ldo;我不想回去找他。&rdo;钱小姐说，&ldo;刘老师，假设……只是假设……如果我真的想要治疗的话，你打算怎么开始？&rdo;

刘瑕没纠正她的错误用法，咨询和治疗其实不完全一致，&ldo;那下次咨询，我们会从探索心结的成因开始，找到解开心结，克服这种应对模式的办法，这会是个漫长的过程，也许不乏反复。&rdo;

&ldo;探索成因。&rdo;钱小姐重复说，她笑了一下，&ldo;探索成因……听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rdo;

刘瑕笑笑，&ldo;当然不可怕，这是个治愈的过程，不会每次都和这一次一样痛苦的。&rdo;

&ldo;好吧。&rdo;钱小姐把纸团全收集好，丢进垃圾桶，拍拍手说，&ldo;那就试试看呗，下周还是这个时间对吧刘老师？&rdo;

刘瑕点点头，站起来送钱小姐，钱小姐的眼神没和她对上，而是落在反光玻璃上，&ldo;哎哟！我的眼线！刘老师，借你们洗手间用一下噢，哎哟哎哟，真的糟糕了‐‐&rdo;

借着眼线，她顺畅逃开，碎步跑到办公室门口，忽而又停下脚步，回头一盼。

&ldo;刘医生？&rdo;

&ldo;嗯？&rdo;

&ldo;谢谢你。&rdo;钱小姐顶着两个熊猫眼，对刘瑕浅浅一笑，又轻轻欠身。&ldo;谢谢你。&rdo;

刘瑕也不禁失笑，&ldo;不客气。&rdo;

送走钱小姐，刘瑕略事休息，回到办公桌前，沈钦早发来了十几个花痴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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