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回望,一切都像命运般的安排,而经历过这些起落波折的眼下,就是最好的时候。 屏幕又弹出新消息:到了吗,梁总? 梁绪一笑,回到:到了,梁夫人。 上午小雪纷纷,中午雪霁天晴,露出非常微薄的阳光。 米贝明没时间去吃午饭。上周五一起去吃火锅之前,他为什么会那么那么饿,就是因为他把午休的时间全部利用起来做闯关小游戏,连去员工餐厅或是点外卖再去楼下拿外卖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面包加咖啡充饥,米贝明敲着键盘写代码,他想在过年前完工,当做送给梁绪的新年礼物。 看看他送的礼物,多么正经,再看看梁绪昨晚拿出来的礼物! 而且,好像,似乎有点印象,梁绪当时是不是说“这只是其中一份”? 米贝明稍稍一顿,趁着同事们都不在办公室里,捞起手机就打开淘宝,瞧一瞧有哪些能用在alpha身上的情趣用品,到时可别怪他玩太大! 梁绪还不知道自己在很多天后会风水轮流转,被小米所送的回礼好好“玩儿”一番,玩得他从纵容小米到被逼迫到反杀小米,实在是这份回礼也具有无穷之威力。 梁绪在看新闻,米氏企业于刚刚宣告破产。 虽然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梁绪依旧心中震动,难以想象在此之前米仲辰做过多少努力想要力挽狂澜,可惜仍是这样的结果。 “经营不善”四个字读起来多简单,甚至只需一个错误的重大决策就可以将筚路蓝缕才筑起的事业全部摧垮,徒留几息感慨。 梁绪点开追踪器,红色的小圆点相距他五千米,一直原地未动。 他发消息到:宝宝。 隔了一会儿才收到回复:梅菜扣肉,基围虾。 叹惋的心绪被这几个字搅散,梁绪轻轻莞尔,这大约也是他给他养成的一种条件反射,叫一声没下文,就会收到晚餐点单。 梁绪在心里猜,大约小米还没有看到新闻吧。 米贝明的确没看到,他忙得晕头转向。部长外出了,指定他为代理部长去参加会议,一下午三个会,开得米贝明在心里吐血。 当领导的必备本领之一:开会半小时起步。讲核心但也能讲废话,画重点但也能画大饼,临场即能混合发挥。 米贝明痛恨开会! 然后在下班之前,他听见同事在闲聊,聊到了下午的新闻,这才知道米氏正式宣布破产的消息。 红色的小圆点朝着森仙鹿走走停停,晚高峰,公交车很堵。等到了森仙鹿,却又离开了,比来时的移动速度要快。 梁绪看在眼里,明白过来米贝明只是来取车的。可既然小米什么都没说,梁绪也把“我还在忙,你先上来”的微信给删掉,切回到追踪界面,继续默默关注着红点的行动。 米贝明的导航目的地是曲苑。 曲苑,没有去过几次,从小到大还是有关檀林别墅的记忆更多一些。 他没有给林真打电话,怕听见林真说米仲辰今天心情不好,满口都是劝他不要回家的话。 软刀子插心窝也会疼啊,和大刀阔斧地被劈砍是一样的疼。 米贝明揣着形容不出的心情抵达曲苑。翻新的老小区,门卫房处的抬杠看一眼就知道是新装置的。小区地面新铺沥青,停车位的白线在路灯下白得扎眼。 家在三楼。 米贝明爬楼梯,腹稿根本打不出来,索性破罐破摔,连不被允许进门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却又在站到门口时发现意外情况门缝儿里漏出微光,防盗门没有关严。 米贝明拉开门,迈进玄关。 客厅里开着电视,国际新闻频道,播报着米贝明不感兴趣的内容。他环视这个房子,可能一百多平,装修都是林真喜欢的风格,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外套,是属于米仲辰的。 米贝明脱掉短靴,黑色的袜子直接踩在瓷砖地板上。他循声走到厨房前,看到林真背对着他在炒菜,有腊肉的香味飘出来。而米仲辰拿着菜刀,不甚熟练在给一个西葫芦切薄片,只米贝明一眼能发现的,就有两片创可贴缠在米仲辰的手指上。 “爸,我来吧。”米贝明突然开口。 说着也不顾厨房里的两个人如何惊讶,转身把外套脱到沙发里,再折回去,正好迎上追出来的林真。 “明明!” “妈,你不是说下次来找你们,要来这儿找么?” 米贝明挽起毛线衣袖子,又在瞥到小臂上残留的指痕和吻痕之后赶忙复原袖子,说:“门没关,我直接进来的。” 米仲辰慢一步出来,整个人都显出疲态,可咄咄逼人的坏脾气还是没改,问道:“来干什么?看到咱们家好不容易破产了,来嘲笑我这个老头子的?我跟你说,那我也是你爹!” 林真满脸紧张,惊慌的眼神看住米贝明,冲他乞求似的摇头。 “爹。”米贝明顺着米仲辰的话,先叫一声,再说,“果然之前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是气话。以后别再那样说了,我虽然不会当真,但是也会很伤心。” 林真以为自己听错了,米仲辰的脸上也一下子愣住,露出惊疑的表情。 “火关了没有啊?”米贝明抿了一下嘴,随后绕过两人,钻进厨房里去接管锅铲,又扬声喊,“妈,你放盐了吗?” 林真猛地回神,抬手往米仲辰的后背上拍一巴掌,还不待说话,大门又被拉开,送水的师傅提着两桶矿泉水,问:“是你们家不?” 林真忙应声,催米仲辰去接应,她则拿双拖鞋回到厨房里,看到米贝明正夹了一筷子茼蒿尝咸淡,便说:“明明,已经放过盐了。” 米贝明“嗯”一声:“可以出锅了,拿个盘子来吧。” 客厅里的动静响了一会儿,随着“咣”的关门声而归于安静。 米仲辰没再回厨房,他坐在客厅里,听见菜刀落在菜板上的声音,连贯又清脆。他没有教过儿子这样的本事,那学自于谁的手,可想而知。 “今晚没加班?”林真靠在冰箱上,眼睛牢牢盯着米贝明。 “没,公司不提倡加班,一般都能按时走人。” “那挺好的。” 米贝明单手磕鸡蛋,连磕三个,然后把碗交给林真,让她帮忙打散。 他问:“就吃两个菜么?我再给你们做一个?” 林真这才想起来:“你是不是还没吃呢?那再做一个。” 米贝明也这才想起来,过来的一路上都在丢魂儿,真把梁绪给忘了,他忙把手在围裙上擦擦,说:“我跟梁绪说一声。” 回到客厅掏外套的兜儿,米贝明给梁绪发消息到:我晚点回家,你先吃。 梁绪秒回:好,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米贝明的眼里浮出点笑,怕某人看到他的定位后会担心还不敢明说,于是接着打字:不跟我爸吵架,放心。 x:嗯。 :在家等我。 x:好。 米贝明放下手机,对目不转睛看电视的米仲辰说:“爸,我再炒一个菜,你想吃什么?” 米仲辰没吭声,米贝明数着数等了五秒,不想把气氛拖延成对峙,便耸耸肩:“那我自己看着办了啊。” 林真全都听着在,她高高提起的心再一次落下,几乎不可思议地拽住米贝明,问他:“明明,你怎么” “我怎么?”米贝明打开冰箱翻食材,决定再做个简单的孜然土豆片,“我变好了一点,是不是?” 林真的眼睛都红了,听他压低声仿佛信心在握:“我这样,老头子想吵也吵不起来,像打棉花。以后都让他打棉花。” 新闻联播结束时,饭菜上桌了。 米贝明坐在茶几这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大口吃得好香,也自觉今晚手艺发挥如常,能担得起夸奖。 林真夸了,米仲辰没有,板着脸味同嚼蜡般吃完,把碗往桌上一放。 “你现在” “我们家” 父子俩异口同声,米贝明也放下筷子:“你先说。” “我们家?”米仲辰却接着米贝明的话头,“你看看我们家现在,你想问什么?” “现在有什么不好吗?我和我妈都在你身边,也有房子住,有饭吃。”米贝明顿了一下,说,“檀林的别墅大,你一年里有半年不在家,我妈好几次说嫌空得慌,不如到曲苑来住。” 米仲辰竖着眉毛,骂道:“不知好歹。” 林真拿丈夫没办法,她把碗碟全都收走,往最坏的方向设想,至少打起来不至于撒得满地油水。 米贝明挨骂就挨了,他继续自己的问题:“我们家欠了多少的债?” “欠多少你来还?”米仲辰忍不住发笑,“你得还到下辈子去!” “告诉我好让我心里有个底。总之我尽力,我手上有钱就拿给你。” 米仲辰沉下声来:“你手上哪儿来的钱?和梁绪在一起,拿人家的钱?” “你就这么想你儿子。”放以前,米贝明觉得自己肯定已经炸得噼里啪啦了,所以他是真的可以好好说话的。 “梁绪借给我们的两千万也要还的。我和他在一起是在一起,欠债还钱就是还钱,一码归一码。”米贝明说,“我不拿他的钱。你不要再说这种气话,听得揪心。” 米仲辰瞪着眼,一下子哑口无言。 林真几乎要掉下泪来,她坐在米仲辰旁边,骂他道:“改改你的臭脾气!你听听你自己都在说什么!” “我!”米仲辰急道,“我从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非要我把话说得难听才能听明白吗?那些有钱的、有势的alpha,有多少都喜欢把beta当个玩意儿似的,他们” “他们是他们,你别一棒子打死所有alpha,把梁绪也算进去!”米贝明站起来,实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气得在客厅里连转两圈才把火气稍微压下去。 米仲辰还在嚷那些他耳朵都听起茧的话,他也提高嗓门,声音都发抖:“你不是在为我好,爸,你是在给我添堵!梁绪能喜欢我,我他妈真的烧高香了!” 米贝明抄起外套穿上:“我走了,再不走又吵没完,没意义,我不想吵。” 刚说完,电话响了,是万事屋的小哥。 有一个新单子,距离不远,小哥问:“米先生,你来吗?” 米贝明想了想,虽然没带拍摄设备,但是手机应该也行,于是答应下来。 林真跟到玄关,趁着米贝明系鞋带,叮嘱道:“去哪儿啊?下雪呢,开车慢点。” “去赚钱。”米贝明说罢直起身,对坐在沙发里端架子的米仲辰说,“爸,你也该烧高香,有我妈陪着你,也有我这个儿子想和你缓和关系。换成别人,指不定巴不得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夜里太冷了,风把雪花吹得乱飞。 米贝明冲下楼,直奔马卡龙里,系上安全带了才给梁绪拨出电话,一边启动小车,一边跟梁绪说自己还要再晚一点回家,要去和万事屋的小哥会一会,总放人鸽子不好。 梁绪问:“吃饱了吗?晚上要不要加餐?” “要,我妈就焖了两个人的饭,我就吃了拳头那么大一口,完全没饱。” “那我等你回来宵夜,顺便还有事要跟你说。” 米贝明最不禁吊胃口了:“现在就说,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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