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记者站在医院门口,一边指着院门一边说:&ldo;这就是泰煌集团的主席陆子续昨天入住的医院。&rdo;
然后镜头一闪,是陆子续入院的画面。
一行人刚下车,一群记者扛着武器冲了上来,霎时间,镁光灯此起彼伏。
&ldo;陆先生,你的大儿子陆泽晞一审已经判了死刑,你会不会支持他上诉?陆家是不是已经放弃他了?&rdo;
&ldo;陆先生,外界传闻,你的大女儿上吊自杀,是因为你不肯拿钱出来替她填补亏空,请问是不是真的?&rdo;
&ldo;陆先生,你的小儿子陆壬晞依然在逃,他建造的房屋因为质量问题死了人,你们陆家预备如何赔偿遇难者家属?会不会与陆壬晞划清界限,以此脱责?&rdo;
&ldo;陆先生……&rdo;
&ldo;陆先生……&rdo;
陆子续坐在轮椅上,戴着口罩,形容枯槁。陆家两个儿媳不知去哪儿了,就一个小保姆陪着他,还有几个临雇来的人,势孤力单地躲避着记者的围堵和追问。
这些记者,平时一双眼睛就像明镜似的,对待风头正盛的名人尚不厚道,更别说这些老弱妇孺。这个世界,果然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未晞放下遥控器,一个人走到阳台上看风景。阮劭南放下电话,拿了一条围巾过来给她披在肩上。
未晞以为他会像过去那样,像家长拉着不听话的孩子拉她回去,没想到,他只是从身后抱着她问:&ldo;一个人站在风口上,想什么呢?&rdo;
未晞笑了,知道他是怕她还记着以前的事,此刻是处处赔着小心,只说:&ldo;没什么……订好票了吗?&rdo;
&ldo;没有合适的班机,干脆问落川借他的私人飞机好了,反正他整个春节都要留在北京,搁在那儿闲着也是闲着。&rdo;
未晞有些迟疑,&ldo;我们,真的要去?&rdo;
阮劭南奇怪地看着她,&ldo;不是说好的吗?&rdo;
未晞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ldo;昨天,我去过陆家老宅。&rdo;
&ldo;哦?&rdo;阮劭南只是略一挑眉。
未晞本以为他会接着问,他却没再多说一个字,她只得硬着头皮说:&ldo;我在那儿,见到了我哥哥们的两个孩子,年纪都很小,都还不懂事……&rdo;
&ldo;所以呢?&rdo;
他声音里透着不悦,她已经察觉出来了。陆家,始终是他们之间的隐疾。可顾念两个孩子,又实在不能不说,索性把心一横,&ldo;你刚才应该听到了,你的仇人,他已经遭了报应。陆家现在是家破人亡,只剩下这两个孩子。他们不过才三四岁,跟幼晞一样,对你没有威胁。你能不能……&rdo;
阮劭南打断她,&ldo;未晞,你当自己是谁?&rdo;
&ldo;什么?&rdo;
他在她头顶冷笑,&ldo;你当自己是谁?西施?貂蝉?还是王昭君?你昨天为什么回来?拿着自己的身子来跟我谈条件,为陆家人换平安是不是?你原本那么委屈,我哄了你一个星期,都没给我半分好颜色。昨天却为了那些人,屈性跟我温存了一夜?倒真是难为你了。&rdo;
他竟能把话说得这样难听。未晞的身子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咬了咬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她这样欲言又止,阮劭南的怒意更盛,将人转过来,钳住下巴,&ldo;平时不都是伶牙俐齿的吗?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不高兴就说出来,总是摆出这副不愠不火的样子给谁看?&rdo;
未晞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凉凉地瞧着他,&ldo;但凡我有半点血性,就为了刚才的话,也该回敬你一个耳光。不过,你说对了,你就当我是来&lso;和亲&rso;的。现在我求你,看在我陪了你一夜的分上,放过那两个孩子,给他们孤儿寡母留条活路。别让他们像我一样任人作践,行不行?&rdo;
第二十七章逆龙鳞的代价
除夕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过,就有人开始放烟花了。绚丽的烟火像怒放的鲜花,在蓝丝绒的天幕上一株一株绽放。
未晞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王嫂走过来问她:&ldo;陆小姐,要不要我给你做些消夜?&rdo;
她摇了摇头,&ldo;不了,很晚了,您去歇着吧。&rdo;
王嫂叹了口气,&ldo;阮先生也真是,大过年的,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冷冷清清的。&rdo;
未晞无奈地苦笑,&ldo;他可能有事忙吧,没关系,我一个人也挺好。&rdo;接着又说,&ldo;王嫂你做的淮扬菜真好吃,跟我妈妈做的一样。&rdo;
王嫂一直很疼爱未晞,见她这样懂事,心里的怜惜更重了几分,颇为义气地说:&ldo;喜欢吃,王嫂明天专门做给你吃。阮先生回来,我就叫他饿着。&rdo;
未晞被这个心地善良的老人家逗笑了,心里一酸就扑进她怀里,&ldo;王嫂,你对我真好,就像我妈妈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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