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攥紧,脱口拒绝。&ldo;不用。&rdo;
&ldo;……我……&rdo;
迦夜扭过头,踏着石阶奔下河滩,迎风试了几下,手中的纸鸢已歪歪扭扭升了起来。
没想到她真去放了纸鸢,脸上的神色不像欢喜,倒似梦般幻然。
想来是头一遭玩这种东西,放得并不甚好,总也飞不高,盘旋翻着筋斗。她轻轻扯着丝线,咬着唇发急,乌发覆在额上,如鸦翅覆雪般分明,极是稚嫩可爱,身边已有些年轻人忍不住要上前指点。
替她技巧的扯线,又退了几步,一路下滑的纸鸢逐步攀升,跌跌撞撞的飞上了半空。确是骨架稍软,再往上就不太容易了。
迦夜紧紧张张的看,生怕和别的纸鸢搅在一起,从未见她为一点小事这般慌张,不禁失笑,手中帮她按着,不让她太用力的拉断了线。
&ldo;能不能飞得再高一点?&rdo;她盯着空中那一个小点,头都不敢回。
&ldo;三月风大,再上去就危险了,只怕要被吹散了架。&rdo;他拉过纤小的手,拥着她退开几步,避过险些打搅的线。
&ldo;我以前放的要比这个高。&rdo;她闷闷的惋惜,半靠着他凝视天空。
放纸鸢是江南习俗,想来自是她幼年的事了。
他不出声的引了引,鲜亮的蝴蝶又往上升了些。她渐渐开心起来,欢悦的指点。
&ldo;再高一点……别歪,小心那边……哎呀!&rdo;
孩子气的欢呼突然中断,她冷冷的投视侧方,气息猝然冰冷下来。
一个美丽的黄衣少女柔婉的笑,走上前安慰。&ldo;好可惜呀小妹妹,风把线吹断了呢。&rdo;言语温和,眼睛却亮亮的看着身后的他,面颊微红。
他垂下眼,只看怀里的人。
那一枚隐蔽的青蜂针,迅捷的打断了线,既瞒不过他,也瞒不了迦夜。失去了牵引的纸鸢翻落着下坠,转瞬已落入了河中,随水流去。
黄衣少女见两人都未接口,微微有些尴尬。
&ldo;要不姐姐替你再买一个,一起放可好。&rdo;
迦夜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他默默按住她的肩,此地人多,若是动了杀机,怕是要引起风波。
站在少女稍远处的锦衣青年见情势不对,立即上前。
&ldo;实在对不住,请二位原谅舍妹的游戏之举。&rdo;他深深鞠躬,长袖触地,态度谦和有礼,巧妙的拦在黄衣少女身前。&ldo;请容在下赔礼致歉。&rdo;
&ldo;哥哥!&rdo;少女跺跺脚,粉脸现出羞红。
&ldo;请恕堂突,舍妹只是见两位人品出众,心存结纳之意,并非有意得罪。&rdo;
气氛僵了半天,迦夜忽尔一声冷笑。
&ldo;公子何必多礼,本是意外,适才可不正是好大一阵春风。&rdo;
素来知道迦夜口才便给,却罕见她这般讥讽,错非是对面的人脸红到脖颈无地自容,险些笑出来。
&ldo;你……&rdo;少女嗔怨的瞪着她,约摸是想不到一介稚女这般厉害。
&ldo;小姐真该庆幸有个好哥哥。&rdo;迦夜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转身即走,话都懒得再说一句。
他的目光在锦衣青年身上停了停,跟随而去。
抛落下兄妹两人,一个懊恼羞嗔,一个若有所思。
噩夜
&ldo;要不要再给你买一个。&rdo;默默的走了一程,他轻声问。
迦夜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
&ldo;你倒真是……&rdo;她想想又开口,半讽半戏。&ldo;祸水。&rdo;
他啼笑皆非,自知事端由己而起,倒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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