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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3页）

钟荩没有说话，白了他一眼。

在室内乐中，竖琴无疑是最浪漫最诗意的，但是她的价格高得离谱。她这把竖琴，还没什么装饰，方仪就花了十五万，那还是十几年前！你让一个小孩守着十五万十年，每一天心都悬在嗓子眼，生怕一不留神，铸下弥天大祸。没人能懂她当时的恐惧与惊惶。揣着这样的心思，再美妙的音乐，她听着也是煎熬。虽然她后来弹得很不错，但是一踏进大学校门，她是能不碰琴就不碰。去江州后，她是彻底远离了竖琴。

凌瀚听她说起学琴的经历，心疼地说，你的童年太沉重了。

她听得泪水涟涟。

现在，她的回忆也很沉重。

&ldo;想起什么了？&rdo;辰飞凑过来，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男人用香水，讨厌他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ldo;你怎么还没走？我要休息了。&rdo;她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实在是没有力气应付他。

辰飞笑意不减，&ldo;你看上去是需要休息，那我明天再来。牧涛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想休息多久就多久。&rdo;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钟荩抿了抿干裂的唇，那是嘲讽。

似乎方仪和钟书楷一起把贵宾送下楼，送上车。回家之后，两人还是激动得不行。

虽然辰飞的自以为是让人不满，但是能让方仪和钟书楷这么快共守同盟，也算是个契机。

方仪端了果汁进来，同时拿进来的还有钟荩的手机。

&ldo;从前晚到现在，响了不知多少通，都是同一个人，说是你同事，我说等你醒了给他回过去。&rdo;

钟荩接过手机，这个号码她没存储，不是很熟悉。

&ldo;刚刚在楼下听到件事，说有个黑影总是半夜来，天亮前离开，就站在对面的花坛旁，一动不动，不知是人是鬼，有几天了。你以后下班别在外面久呆，早点回家。&rdo;方仪说着，听到有人按门铃，扭过头去。

钟书楷开的门，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鲜花店的小妹，一个是洗衣店的大嫂。

&ldo;谁送的？&rdo;钟书楷边签字边问花店小妹。

小妹脆生生回答：&ldo;他没写贺卡，就让我捎个信，祝钟小姐早日康复。&rdo;

钟书楷把花和衣服一起送进钟荩的房间，花是一束用玻璃纸包的向日葵，衣服是钟荩的。

方仪随便把向日葵往边上一扔，从外面拿进一束白玫瑰，&ldo;人的品味，一比就知谁高谁低。&rdo;

钟荩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洗衣袋里面的那条灰白格子的围巾让她心口一窒。

&ldo;妈，那条围巾？&rdo;

&ldo;不是你的吗，也淋湿了，就一块送去干洗的。&rdo;

钟荩记得那晚围巾似乎掉了。从&ldo;小屋&rdo;出来，她只感到围巾像绳索，紧得让她无法呼吸，她就扯掉了。

记忆出错了吗？

&ldo;辰飞说明天还来，你一定要留他在这吃饭。当然去饭店是很好，但我想他爸爸工作那么忙，他很少有机会吃到热热的家常饭。&rdo;方仪说道。

&ldo;他爸爸？&rdo;钟荩不解，&ldo;你们认识？&rdo;

方仪笑了，&ldo;省公安厅的汤厅长，你不认识？&rdo;

钟荩真不认识。

站在一旁的钟书楷接过话：&ldo;南京人认识汤厅长不是因为他官大，而是因为二十年前发生的一桩杀人案。那时汤厅长还只是刑警队的队长，辰飞妈妈在农场工作。有天晚上他妈妈值夜班，不知道什么人闯了进来，残忍地杀害了他妈妈，最后还放火灭迹，这桩案子至今都没侦破。辰飞当时不会超过十岁，很小呢！唉，可怜的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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