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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苏洄垂着眼,凝视着咖啡上漂浮着的奶泡。他的神思是抽离的,凝固的牙齿碰了碰,终于开了口,&ldo;我……过得很好。&rdo;

或许是因为他的答案听上去太过答非所问,宁一宵笑了。

但他又很习惯苏洄这样,因为他以往就是这样,跳脱,没有逻辑,因为病。这种无变化令宁一宵产生轻微的安全感。

助理卡尔听闻自己订酒店的大失误,饭也没吃完便匆匆赶来,打电话宁一宵不接,便跑来酒店,透过落地玻璃窗,他一眼就注意到宁一宵。

令他惊讶的是,宁一宵在笑。共事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苟言笑的工作狂上司露出这样的笑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ldo;这些年做什么了?&rdo;宁一宵状态。

苏洄的沉默显得很是压抑,花了很长时间才回神,&ldo;……治病。&rdo;

宁一宵了然地点了点头,盯着他垂下的眼,又问:&ldo;现在好点了吗?&rdo;

&ldo;好了。&rdo;苏洄说着违心的话,侧过脸又一次看向窗外的马路,喃喃重复道,&ldo;好很多了。&rdo;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像是想马上起身,离开这里,朝外面走去。

宁一宵轻笑了笑,哪怕并不太相信,哪怕早已看到了他打颤的手,哪怕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他吃药的副作用,也非常客气地回应,&ldo;是吗?那就好。&rdo;

不,或许现在他并不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宁一宵不由得想到苏洄方才躺在床上的样子,那声音不断回响在他耳边。

梁温,这是他脱口而出的名字。

&ldo;刚刚你好像把我误会成另外一个人了。&rdo;

他的手指在杯壁扣紧,脸上却保持微笑。

苏洄有些精力不济,连好好坐在这里都很难,他手撑在沙发卡座上,几乎没有听见宁一宵的提问。

宁一宵默认他不愿谈,笑了笑,&ldo;抱歉,我问题是不是太多了?&rdo;

苏洄听到了这一句,有些滞缓地摇了摇头。

&ldo;因为很久没见了,多少有点好奇。&rdo;宁一宵说。

苏洄好像很冷,又将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一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微微张开的嘴唇里呼出几缕白的水汽,像雾一样掩住那张颓废、阴郁的美丽脸孔。

但与此同时,在他移开咖啡杯的时候,唇上又沾了些许奶泡,眼神纯真。

苏洄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

宁一宵也喝了一口咖啡,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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