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沉带着陶苒去了同一层的301。
这里靠着一面大窗户,进来的时候风还在呼呼吹,窗帘被风吹得卷起,透着一股子寒凉。
明明是这样的氛围中,陶苒却莫名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
她皱了皱眉。
魏西沉给她倒了一杯温水:&ldo;喝完就睡觉,才两点。&rdo;
她捧着杯子发神,魏西沉的声音微凉:&ldo;怎么?觉得我残忍?&rdo;
她抬起眼睛,房间里灯光挺亮的,那双眼里情绪很容易被看穿,她诚实地点点头:&ldo;有点,我觉得有点怕。&rdo;
&ldo;只有这样,青瓷的孩子才能长得大。&rdo;他冷冷地说,&ldo;不把他们的命当命的人,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我们唯二的底线就是,不犯法、不能死。&rdo;
他关上窗帘,陶苒看不清他的表情:&ldo;要是能好好活着,谁乐意去拼命。&rdo;
这句话让陶苒鼻子酸了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想起阿光,那个少年看起来比她还小。
&ldo;好了,睡觉。&rdo;魏西沉强硬地把她抱在怀里,拉过被子把两个人盖住。
陶苒挣扎着探出了头,去拍他的手:&ldo;你的男的,我是女的,你不可以睡在这里。&rdo;
魏西沉没好气:&ldo;青瓷好玩吗?你还想一个人来趟一日游?别明天我找到你就成了一具尸体了。&rdo;
陶苒欲哭无泪,她不想和魏西沉睡一张床,但是更怕死。
她想到还在医院路上的阿光,魏西沉肯定也没心思对她做什么。
陶苒哼哼唧唧:&ldo;那你不要抱着我,手放开。&rdo;
他闭上眼,充耳不闻。
陶苒折腾了大半夜,感觉魏西沉的形容没错,在青瓷的感觉可不就是当初在&lso;汪洋&rso;滑板冲浪那样的感受吗?她现在睡不着。
陶苒脑海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初见魏西沉时,她给钱给他,他冰冷下来的神色。一会儿想到他说让她别脑补,他没那么穷。如今这情况看来,他确实不穷,说不定还挺有钱的,都能养活那么大一票人,还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活得如鱼得水。
脑海里的场景反复交错,窗外突然传来打雷的声音。
闪电透过天幕,倒映在窗前,很快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接踵而至。
她呆住,这个场景……她梦中的场景……
几年前,那个生病的,蜷缩在旅馆床上的小姑娘。
一个穿着连帽衣的,看不清脸声音难听的少年,翻窗上来给她喂水降温,还说她得寸进尺。
他没有开灯,还狠狠地掐了她的脸。那种疼痛哪怕时隔几年还记忆犹新,场景反复交错,外面雷雨轰鸣。
陶苒灵光一闪,有些本该遗忘的东西,竟然模模糊糊记了起来。
房间里的灯光已经被魏西沉给按熄灭了,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陶苒觉得一动都能感受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她一抖,抬起头看他的下巴。
闪电一闪之间,记忆里那点模模糊糊的影子终于重合了起来。
&ldo;魏西沉。&rdo;她喊他。
魏西沉以为她还要闹,也不理她,连眼睛都没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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