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什么账?”“昨夜你轻薄我一事。”“……”“你还摸了我——”“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王爷敢做,还不敢听了?”宫悯睡了一觉起来,衣襟还是散的,燕昭翎下意识垂眸瞥了一眼。他往前走了一步,“还没过瘾?要不你再摸摸?”燕昭翎:“……闭嘴。”宫悯幽幽的叹了口气,捂着心口:“没想到王爷竟是这般的薄情寡义。”燕昭翎没想到他就这般不加掩饰的想跟他要名分了,要得太急,他都还没想好怎么应对。给,往后他走了,他岂不是要哭死。“王爷不喜欢我?”宫悯往前一步。“不是。”燕昭翎一口答道,脚下后退了一步。宫悯点点头,又往前一步:“王爷既然心悦我,又为何要拒绝我?”这小正经,明明眼底想占便宜,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别开眼。那一刻,燕昭翎脑子里浮现了一个疑惑,他说了他……心悦他?沉默良久,昨夜窗户没关,今日一缕晨间阳光便从窗外泄了进来,落在宫悯赤脚的脚上,燕昭翎后退的脚步踢到了桌角,身后的花瓶摇晃,险些从桌上掉落,宫悯一只手越过他腰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花瓶。燕昭翎何曾被逼到这般地步过,无路可退。宫悯挑眉轻佻道:“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王爷想摸就摸。”浑然不觉自己戳破了别人的心思。燕昭翎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拒绝”是什么,他霎时间面红耳赤,这回是真气的,气的都咬牙了:“你知不知羞?”宫悯说:“王爷,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燕昭翎:“……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哦。”宫悯问,“王爷这是想要个名分?”燕昭翎气得冷淡的脸都红了:“没有。”宫悯在这把人心折腾得一上一下,又猝不及防的说:“我想。”他眉梢轻佻,眼尾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燕昭翎一下都没能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想?他还想干什么?还想飞上天去吗?哦,他想要个名分。燕昭翎心底九转十八弯,喉中霎时间干涩。燕昭翎没点人情味儿,面冷又执拗,他有没有那点意思,直到昨晚,宫悯才真正的确定,燕昭翎要没那个意思,当时稀里糊涂过后,他清醒过来就不是喝闷酒了,那会儿就该提剑砍他了。醉酒后的燕昭翎破绽挺多的。他有顾虑,宫悯也知道。“何必。”燕昭翎偏过头,“你知我身体。”宫悯往下看了眼:“嗯……这个啊,我倒是不介意。”“……谁跟你说那了?”燕昭翎挑起宫悯下巴,叫他抬起头,狭长眸中涌动的晦暗神色不明,阴鸷又偏执,“何必在本王身上浪费时间,最终也不过兰因絮果。”宫悯不答反道:“今年五月,我母亲写信和我说,在家为我相了一门亲。”燕昭翎:“……”“若是定了亲,回去便可完婚。”宫悯说,“王爷可希望我回去成婚?”若他想,宫悯就不会和他说这番话。燕昭翎捏着他下巴的手都用了劲儿。宫悯又问他,昨夜是不是特意去寻他的:“我和那知州千金,若真有什么,王爷会不会祝福?”别说祝福,燕昭翎这闷不吭声干大事的狗性子不去抢婚都算是好的。燕昭翎脸上没什么变化,宫悯被他捏着的下巴都有些疼了,小时候他忍耐压抑情绪时就会扣手,回回宫悯掰开他掌心,都是一手心的月牙印,长大了这性子改了又还没改全呢。“人生在世,难得开心。”宫悯抬手握住了他手腕,语调漫不经心诱导道,“你既不想我和别人在一起,何不如占有我,若真有兰因絮果的一日,这一段也算得上是露水情缘,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怎算得上是浪费时间,不必想得那般复杂,宫悯拿得起,放得下,等到时候,再寻个人过日子……”他想说男子也好,女子也罢,总归不会一生都停留在这一段里,为了燕昭翎耽误一辈子。但他又觉着真这么说了,燕昭翎该背着他哭了。小美人从前是个脆弱的小娇娇,儿时亲他一口气红眼不说,他还哭了好几回,宫悯都看见了,有一回是他被太傅打破了手心,他进屋子里端水,实际上是进屋子里哭去了,还有一次是他下水捞他上岸生病,病好了之后,他去寻他时,一见面他就红了眼。因为以为他死了。他对他说不出什么狠一点儿的话来。宫悯这话戳到了燕昭翎点上。寻个人过日子?也是,宫悯这般风流的性子,指不定过个几年就把他忘了。燕昭翎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但宫悯这话的意思,便是决策权在他手中,只要他不说结束,只要他还活着,他就可以占有宫悯,这像是一个诱人的鱼饵,诱惑着鱼儿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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