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符静静地看着阿音,神色十分温和,没有半点的不耐烦,似是在鼓励她不用紧张,尽管回答。
阿音小时候就见过他多次,很多事情都还有印象,在他面前半点也不敢大意。此事她仔细考虑过后才道:&ldo;原是郑姑娘先来寻我,主动与我说话。&rdo;
这便是在隐晦地告诉冀符,是郑惠冉主动在先。即便争吵,也是郑惠冉挑起来的。
冀符&ldo;嗯&rdo;了声又去看郑惠冉。
郑惠冉根本不把阿音的话当回事。大皇子的生母可是她们郑家人!
她垂下眉眼,神色忧愁地对冀符说道:&ldo;表哥,你可不能信她的话。俞家人惯爱信口胡说,她的话哪能相信呢。我怎么会主动挑事?&rdo;
小姑娘娇滴滴的样子惹人怜爱。说实话,倘若阿音不认识郑惠冉,倘若阿音是第一回见到她,说不定也要觉得她这副模样娇嗔可爱了。
冀符显然也没有被郑惠冉的样子所打动。他神色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贯的温和,但是和郑惠冉说话的语气却有些严厉:&ldo;既然事情是你挑起来的,合该你承担责任才是。为何要让俞姑娘与你一同罚站?&rdo;
郑惠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ldo;殿下,您知道不知道昨日里发生了什么?她们俞家人还有那‐‐&rdo;
&ldo;此事暂且不提。&rdo;冀符朝止了她未尽之言,阿音点了点头,&ldo;你随我来。&rdo;
毕竟对方是皇上的大儿子,阿音也不好公然违背他,就跟在他后头进了屋。
郑惠冉没料到自己被冀符一通问责后竟还被无视了。她气得想跳脚,但顾及着冀符在场,曹嬷嬷又在屋里,就只能压下满心火气。不过,这种时候要她自己在外头站着,她是断然不肯的。虽然冀符没让她跟去,郑惠冉依然随着一同进了屋。
曹嬷嬷没曾想看到冀符,依足礼数上前行礼。
冀符让她起了身,与她说明此次来意:&ldo;今日需要she箭,但我忘记带扳指,只能来此相借。不知先生可否行个方便,让我问上一问?&rdo;
扳指本就是为了she箭时护手所用。倘若没有扳指,一节课练下来手指皮肤少不得要被回弹的弓弦蹭伤。
皇子们的扳指或是自己带着或是留在崇宁宫。公主们有的自己带着放在自己宫里,也有的留在崇明宫里,只等着上&ldo;she&rdo;课时带上。
冀符的皇子住所远离崇宁宫,与其回去拿,倒是真不如来这里借用一下。他过来这里便是为了此事。
常云涵起身道:&ldo;大皇子用我的罢。旁人的您用起来怕是略小。&rdo;说着就让自己身边的女侍去取。
常云涵不耐烦来来回回带着扳指,一直都是放在崇明宫里。她因在家习过武,所以手指比一般同龄少女要略粗一些。且她在公主和女伴读里最为年长,故而扳指也是这里的女孩儿们里最大的。
冀符向她道了声谢,这便和曹嬷嬷说起了阿音她们的事情,&ldo;……此事既是郑惠冉挑起,自当由她来承担责任。嬷嬷一同处罚的决定,怕是有些不妥。&rdo;
&ldo;婢子看到的是&lso;争吵&rso;,若只一人,如何争得起来、吵得起来?定然有人挑起又有人回应方才能够争执不断。&rdo;曹嬷嬷又道:&ldo;还望大皇子莫要再提此事了。大皇子心胸宽厚,自然看不得旁人受罚。但规矩就是规矩,断然不能随意打破。&rdo;
这时冀薇站了起来,有些胆怯地弱弱说道:&ldo;可是,嬷嬷,争吵也有个先后、有个主次。为何要两人受到一样的责罚?俞姑娘的处罚总能轻一点的罢。&rdo;
阿音朝她望过去,又收回目光,望向地面。
曹嬷嬷的语气冷了几分,&ldo;先前我该说的已经说过,还望三公主莫要多提。我之前就和公主说过,但凡求情,必然要加重责罚。&rdo;
冀符忙道:&ldo;这事儿是我先提及的。我不懂嬷嬷的规矩,加重责罚之事就免了罢。&rdo;又和冀薇道:&ldo;三妹妹也是一片好心。&rdo;
曹嬷嬷不置可否。但,到底没又说要再加多少责罚。
冀若芙牢记曹嬷嬷以往所言,故而先前一直提着心没敢多说什么,现在终是放心了少许。
待到冀符借了扳指离去,郑惠冉和阿音也陆续到外头站着了。
曹嬷嬷因着送冀符出去不在屋里。
冀茹确定曹嬷嬷已经走得远到听不见这里声音了,方才重重哼道:&ldo;假惺惺。先前大皇兄不在的时候,曹嬷嬷说要罚俞雁音,也没见你说什么。如今大皇兄在了,你倒是借了东风来说情,还得了大皇兄一句赞扬。羞愧不羞愧!&rdo;
&ldo;哪里是故意找了这个时间?&rdo;冀薇知道冀茹说的是她,委屈道:&ldo;嬷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训斥学生的时候,谁都不能求情,不然的话责罚加倍。即使如此,我怎能随便开这个口?&rdo;
&ldo;哟,瞧你这话说的,好像现在跟着大皇兄求情的话就不会加重责罚似的。&rdo;冀茹噼里啪啦说着,最后拔高了声音,&ldo;你想害俞雁音,别把郑惠冉给拖下水!幸好现在没事。如果两人一起加重责罚,我要和贤妃娘娘说,看你怎么办!&rdo;
冀薇红了眼圈,急急低着头。而后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在抽泣。
冀茹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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