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行听空云大师这么说,心中一动,又问道:&ldo;天命之年又是哪一年?在下将会遇到什么灾难?&rdo;
空云大师摇摇头,&ldo;将军不必多问,该知道时候自然就明白了,吉人自有天相,一切听命于上天吧。&rdo;
空云大师说着,抬头望望外面便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催促说:&ldo;三位施主请回吧,我所算定的时辰已过,你们无论再问什么我也不会说了,老衲也无从知晓了。&rdo;
说完,继续打坐诵经,对张乐行他们三人的话不再搭理。张乐行知道再停留下去也无益,便道一声谢告辞而去。
离开古寺,三人骑马沿山路缓缓而下。
张乐行边慢慢地走着边想着空云大师刚才所讲的话,虽然不十分相信他所说的话,但也认为他讲得有道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这能够进宫接近那位未来皇后之人派谁去最合适呢?既要有胆有识,还要会察言观色见机行事,这人还必须是自己的亲信。此时,张乐行想到的最合适人选就是身边的这位得力干将陈大喜,他哪一点都符合要求,但张乐行也十分清楚,陈大喜是决计不会主动提出打入宫中的,而他又无法开口让陈大喜进宫为他做这件事。德顺呢?他是自己的堂弟,对他张乐行没有说的,让德顺为自己去死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并且德顺自己主动要求当太监进宫。可他总觉得德顺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觉得德顺诚实率直有余,在宫中做事所需要的奉迎拍马他却做不来,即使进入宫中也未必能够博得宫中显要人物的赏识,那样,所起的作用必然微乎甚微,与做这件事所作出的牺牲不值得。更何况德顺是三叔惟一的根苗,三叔临终前再三叮嘱自己一定要把德顺养大成人。说真的,在张乐行心中,德顺虽是自己的堂弟,但比自己的儿子还亲,他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
张乐行正在左思右想,猛然听到走在前面的张德顺惊叫一声:&ldo;你们快看,那边雪地上有一只浑身乌黑的狐狸!&rdo;
张乐行抬头一看,果然发现前边不远的雪地上一只黑狐狸在小跑着。
&ldo;大哥,我去捉住它给你做件皮袄。&rdo;
德顺说着,纵马追了过去。
&ldo;山路大滑,要当心!&rdo;陈大喜向张德顺叫喊着。
张乐行看着德顺远去的身影,摇摇头,对陈大喜说道:&ldo;这么大了,这孩子的脾气一点也没改,真拿他没办法!&rdo;
陈大喜看看远处正在追赶黑狐狸的张德顺,又回头望望张乐行,突然问道:&ldo;张大哥,德顺兄弟提出要求进宫的事,你是怎样打算的。&rdo;
张乐行摇摇头,&ldo;他做事太莽撞,不合适。&rdo;
&ldo;莫非张大哥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rdo;
张乐行叹口气,意味深长地说:&ldo;我认为合适的人选,人家却未必愿意去呀!去哪儿生死难卜不说,也要在肉体和精神上付出很大代价。&rdo;
陈大喜也隐隐约约揣摩出张乐行话中的意思,那是希望自己去。但他心中有数,他是万万不能去那个鬼地方的,他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他要为自己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地方,能够展现自己才华的地方。
两人都沉默了,停下来全神贯注地观看张德顺追赶黑狐狸。由于山路太滑,又有小树林马跑不快,反而不如狐狸灵活。那只黑狐狸也似乎明白自己的优势,并不在一条直路上奔跑,却在几株小村旁边和张德顺兜圈子。小狐狸仿佛在气张德顺,他跑它也跑,他停它也停,始终和追赶它的人保持几米的距离。
张乐行见张德顺好久追不上那只黑狐狸,便冲着他喊道:&ldo;追不上就算了,回来吧,我们还要赶路!&rdo;
张德顺似乎没有听见他大哥的呼喊,又纵马追了出去。
陈大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脸对张乐行说道:&ldo;张大哥,我认为德顺是打进宫中最好的人选。&rdo;
张乐行一怔,&ldo;何以见得?&rdo;他直直地望着陈大喜问道。
陈大喜刚要回答,猛然听见前面一声惊恐的哈喝,只见张德顺连人带马滑下悬崖。他们两人急忙策马跑过去一看,悬崖很陡,张德顺和马一同倒在悬崖底下。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到了悬崖底下,只见那匹马早已摔死,张德顺骑在马身上稍稍好一点,但也遍体鳞伤不醒人事。
张乐行和陈大喜把张德顺背回军营,找医生几经抢救才慢慢苏醒过来,但伤势仍然很重。
翻过八公山就到了寿州,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张乐行仔细看了看张德顺的伤口,又询问了医生,十分果断地下命令派人把张德顺送回雉河集养伤。
张德顺听说要把自己送回老家养伤,他拉着张乐行的手哭着说道:&ldo;大哥,我不回去,小弟死也要随你上前线战场。大哥你把我拉扯大,这么多年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为你出过,如今正是为你拼命的好时候,我决不回去!我这是轻伤,仅伤着一点皮毛,过几天就会好的,大哥,让我去吧?&rdo;
张乐行握住张德顺的手,&ldo;好兄弟,你先回去养伤,养好伤再到南方找我也不迟。你不是想打仗吗?今后有你打仗的机会,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大哥养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报答,大哥这样做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是为了报答三叔的恩德,让三叔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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