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桃忽然想起来,那个在溪山庆典的晚上,自己生辰的那个夜晚,陆朝确实是去了外边,到了很晚才回来,然后还撞上了自己……
像是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儿,江以桃轻轻地闭上了眼。
&ldo;是你,阿言。&rdo;陆朝说,他的声音也缱绻,像是在说什么最好听的情话,&ldo;是你忽然间自己跑到了气我的眼前来,是你将我做好的一切计划统统打乱了。&rdo;
&ldo;我也不是故意要到你眼前去的么。&rdo;江以桃皱了皱眉,好像从陆朝的话中听出了一丝责怪的意味,便十分不满地辩解道,&ldo;是你们坏了我要回盛京城的计划才对,小山匪还开始贼喊捉贼了么。&rdo;
&ldo;我又不是在怪你什么。&rdo;陆朝还是笑,又接着往下说,&ldo;我在瞧见你的第一眼,就将你认了出来。可我也曾经想过,是我认错人了,你不会是那个小姑娘。&rdo;
江以桃又皱了皱眉:&ldo;为何,是我长得与幼时不像了么?&rdo;
恍然间,江以桃想起陆朝曾经在昏黄的烛光之下,神色冷硬地说了句&ldo;你不是她&rdo;,然后又匆匆地离开了,留下她一人望着那明明灭灭的烛火发呆。
想着想着,江以桃是真的有些气愤了起来。
从前的那些日子,陆朝时常像一个虚幻的梦境,又像一个若即若离的影子。
江以桃总是想着他离远些,又想着他靠近。
陆朝闻言竟然很认真地想了想,好一会儿才回答道:&ldo;不是这样的,阿言,是因为你与幼时太像了。我一直不去看你,也只是因为害怕自己起了什么不应该起的坏心思,所以在你忽然间出现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rdo;
陆朝这小山匪竟然在害怕,江以桃奇怪地瞅着他,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起来。
&ldo;阿言,我在害怕。&rdo;陆朝将下巴搁在小姑娘的肩上,轻轻地叹了口气,&ldo;我害怕我成了你最不喜欢的那一类人,自私、凶残、视人命为草芥、阴晴不定又冷血,我害怕这样的自己被你认出来。&rdo;
&ldo;我希望我在你眼中,一直都是那个趴在墙头与你聊天的小少年。&rdo;
江以桃轻轻牵住陆朝的食指,温声温气道:&ldo;我不害怕的。&rdo;
陆朝又叹了口气,顺势牵起了小姑娘的手,将她带到了篝火旁边。
那儿有他铺好的干草,他按着小姑娘的肩膀坐了下去,随后又自然地坐在了小姑娘的旁边,将她的手圈进了掌心,才缓缓说道:&ldo;我曾经,画了一幅你长大后的画像。&rdo;
江以桃眨了眨眼,她盯着跳动的篝火,然后长长地&ldo;噢‐‐&rdo;了一声。
陆朝奇怪地瞥了她一眼:&ldo;怎么,这个你又看过了?&rdo;
江以桃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ldo;确实是看过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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