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刚大病了一场,打了片刻,力气渐渐没了,咬紧牙关,又狠狠抽了最后几下,手发软,最后一下拿不住,柴火棒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她终于停了下来,喘息了片刻,慢慢地坐回到凳子上,闭目,一语不发。
聂载沉没有再辩解,也没有起来,依然那样跪着。后背上血痕道道,伤口处的血丝渐渐凝成小血珠,沿着他腰背紧实的肌理慢慢地流了下来。
良久,聂母睁开眼睛,盯着自己儿子道:&ldo;你刚才说她不要你了?&rdo;
聂载沉黯然点头。
&ldo;是。她说不喜欢儿子了,对我没感情了……我其实早就后悔了,再三地向她道歉,她怎么也不肯原谅我。现在之所以还没对外公布,是时候还没到。她说哪天方便了,就要登报发告示……&rdo;
他想起她说这话时的无情模样,声音有些喑哑,停住了。
聂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垂头丧气的儿子,刚才好不容易才有点平下来的怒气又上来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蠢到了家的儿子,简直恨不得拿柴火棒再敲他脑袋,好把他敲醒。
&ldo;载沉,你到底是呆还是傻?绣绣她要不是真的钟意你,她那样一个千金小姐,凭什么嫁给你?&rdo;
&ldo;她要是真的对你没了感情,不喜欢你了,又怎么会千里迢迢从广州赶来这种地方来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就算她出于道义,难道不能派别人带医生过来,非得自己来?&rdo;
聂载沉一下呆住。
聂母却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ldo;我那天醒来,半夜看见一个没见过的囡趴在我的床边,脸上挂着泪,攥着我的手就这么哭着睡了过去,看了就叫人心疼!她之前可是连我的面都没见过的,凭什么对我这么关心?因为我是你的娘!她是想着你,你懂不懂!&rdo;
&ldo;你的脑子呢?你整天到底都在想着些什么!&rdo;
宛如一道醍醐从天突然灌顶而下。
聂载沉的心陡然跳得厉害,砰砰跃动,几乎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后背更是沁出一层热汗,带着盐液的汗浸着破了的皮肤伤口,整片后背又辣又痛。
他浑身的血液却烫了起来,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聂母已是擦去眼泪,冷冷地说:&ldo;我听你刚才的口气,什么她心血来潮,怎么,她以前还逼着你非要嫁你不成?我呸!你哪来的脸怎么这么大?我可不管这些!那么好的一个囡,我看她是伤心至极了,就是你对不起她!&rdo;
聂载沉低头,一声不吭。
&ldo;我告诉你,女人心软的时候很软,真狠起来,没你男人什么事!我也懒得问你到底是怎么道的歉。养了你这么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窝囊儿子,我是没脸替你向她求情了。就算她看在我这老脸的面上和你和好了,心里怕也是有疙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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