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二奶奶真是折煞老奴了,太太跟您和侯爷都是一家子骨肉,太太很记挂二奶奶和侯爷呢。太太病了还惦记着让二奶奶搬回正院去,说小院入秋就冷了。&rdo;
装,接着装,看谁能把谁比下去,对于装蒜,明珏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萧家内院乌烟瘴气,没有规矩,不能体统,白夫人是始作恿者。个个跟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死我活,还一家子骨肉呢,这话都能说得那么坦然,脸皮的厚度可见一斑。白夫人记挂她跟萧怀逸,鬼才相信,恐怕是白迎芷惦记萧怀逸吧!
&ldo;太太呀!明珏对不起您哪,辜负了您的苦心呀!您怎么就……&rdo;
你怎么就死了呢,太便宜你了,你要是多活几年,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明珏这声调、这语气就象哭丧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夫人挺尸了呢。她揉着眼睛轻声抽咽,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咳嗽,连一早吃的茶面都呕出了一些。
卢嬷嬷巧言令色,把假话说得比真话还真,却活生生让明珏压了一头,气得干瞪眼,只好咬牙陪笑。扯谎调皮、装腔做势,明珏比卢嬷嬷更有先天优势。卢嬷嬷忽感力不从心,邓嬷嬷折腾了半辈子,却死在明珏手里,她能是好糊弄的吗?
紫竹沉下脸,&ldo;卢嬷嬷,你一大早就来说这些,成心让二奶奶难受吗?&rdo;
&ldo;不怪卢嬷嬷,是我自己觉得对不起太太,伤心呢。&rdo;
小丫头端来温水,三个姨娘齐动手,伺候明珏洗漱梳妆。明珏暗暗叫苦,演戏可真累,尤其她这种半路出家的龙套,确实无法跟科班出身的演员比。
&ldo;老奴可不是成心的,太太确实说过让二奶奶搬回正院,老奴来给二奶奶通个气,凡事也有个照应,姨娘和姑娘们不也想请二奶奶回正院主持庶务吗?&rdo;
听卢嬷嬷这么说,三个姨娘互看一眼,代表发言的重任落到丽姨娘身上,&ldo;正院没有当家主事的人确实不行,二奶奶什么时候搬回正院?&rdo;
荣威院是萧怀逸居住的院落,里面居住的都是萧怀逸这一房的妻妾仆从。她们所说的正院就是荣威院的正房,那才是平北侯正妻的居住之所。当时,明珏从天而降,就落入了这座小院,这些天,也从没去过荣威院。
明珏重展笑颜,摇头说:&ldo;我没打算搬回正院,这座小院虽破旧,我住得很习惯,荣威院的庶务就还按规矩来,别轻易更改。&rdo;她别有意味地瞥了卢嬷嬷一眼,又说:&ldo;这座小院本是仆人住的,确实很破旧,冬冷夏热,我也住得很委屈。
昨天我听侯爷说他六岁就跟三姑奶奶一起搬进这座小院住,身边只有两个粗使婆子伺候,一住就是四年。他十岁那年把三姑奶奶送到外祖家,就跟老侯爷去了边关,立了军功回来才搬离了这里。见侯爷对小院很有感情,我就不想搬了。&rdo;
这番话说得很明白,她在小院住得很舒服,不想搬回正院跟这帮&ldo;娘&rdo;们纠缠周旋。至于一房庶务,在她的去留没有定论之前,她决不插手,就算最后留在平北侯府,她也是个吃饱喝足图清净的人,决不上赶着当家主事,没事找事。
当年,白夫人怎么对付萧怀逸兄妹,卢嬷嬷全程参与,当然很清楚。她之所以说萧怀逸对小院有感情,就是警告白夫人不要试图走&ldo;曲线救国&rdo;的道路。萧怀逸对当年的虐待耿耿于怀,白夫人若再打歪主意,定会引火烧身。
丽姨娘忙恭维,说:&ldo;侯爷是重情重义的人,二奶奶也懂侯爷的心。&rdo;
卢嬷嬷讪讪陪笑,坐立不安,她来小院是想打探情况,探探明珏的口气,想以明珏为跳板,拉近白夫人与萧怀逸的关系。不成想白夫人都错打了算盘,明珏更不好说话,她刚一开口就被明珏吃定,败下阵来,还被警告了一番。
&ldo;二奶奶,可以摆饭了吗?&rdo;
明珏暗自撇嘴,稀粥小菜,也值得摆饭,但她还是撑着面子,说:&ldo;可以了。&rdo;
刚才要上茶,这些&ldo;娘&rdo;们不走,现在要摆饭,她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们究竟要呆到什么时候?卢嬷嬷坐不住了,不时向外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丫头来传话,&ldo;二奶奶,侯爷派人来送东西了。&rdo;
&ldo;快请进来。&rdo;没等明珏答话,苏嬷嬷就喜不自胜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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