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擦着眼泪,抽泣说:&ldo;侯爷无须自责,这几年,我们家做事确实也过了些,天遭有雨,人遭有祸,老太太常说我家公爷和大公子自做孽不可活。只可怜九小姐自幼丧母,又父亲不疼,嫌母不爱,要不是老太太,她……&rdo;
先提起洛老太太,让萧怀逸感念当年的恩义,又提洛明环,让他顾念夫妻的情意,最后再提可怜的明珏,博取他恩与情之外的怜悯和同情。
被洛老太太派来伺候教导明珏,苏嬷嬷就想到圆房是一个难以突破的关口,她早已打好的腹稿,见到萧怀逸怎么说已烂熟于心。听说萧怀逸回来了,她又私下演练的几遍,把自己感动得泣泪横流,对他能没有触动吗?
先情、再理、后兵,如果萧怀逸不为情意动容,苏嬷嬷就会晓之以理,再收不到理想的效果,她就会拿出洛老太太留下的杀手锏,保证能一举攻破萧怀逸的最后防线。萧怀逸很上道,不用她大费周折、撕破脸,苏嬷嬷松了一口气。
&ldo;明珏是吧?噢!我正想去看看她呢。&rdo;
萧怀逸掩着嘴轻咳两声,眼底浮现自嘲的神色,脸庞泛起淡淡的苦笑。
洛明环的父亲承袭齐国公爵,与洛家二老爷都属于文官阵营,而萧怀逸是武将出身。朝堂之中自古文武相轻,在聘娶洛明环之前,萧家同洛家并无交结。洛明环死后,两家几乎断掉来往,只是洛老太太很关注萧怀逸,不时互通音信。
朝堂风云涌动,他早就知道洛家惹上了麻烦,当时他庆幸自己不在京城,可以装做不知道。他在奔赴漠北的路上接到洛老太太的信,也曾经一度为难,好在洛老太太只是让他娶明珏,给明珏一个栖身之所,并没有求他对洛家施以援手。
他很痛快就答应了,夏氏辞世两年有余,他一直鳏居,虽说妾室成群,却是白金镶钻的王老五。因为身份显赫,皮相又是响当当的不错,成为诸多待自闺中的女子眼中的黑马。反正要娶一个人做妻子,娶谁都一样,娶明珏还能承洛老太太的情义。至于把人娶进萧家之后会怎么样,他不会枉费心思多做考虑。
&ldo;九小姐也很惦念侯爷,这几天总唠叨小时候的事,没想到还真把侯爷念回来了。&rdo;苏嬷嬷做势打了自己的脸一下,&ldo;唉!看我这张嘴,应该称二奶奶才是。&rdo;
萧怀逸笑了笑,问:&ldo;她是不是还象小时候那么淘气?&rdo;
苏嬷嬷连忙摇头摆手,又笑着说:&ldo;侯爷说笑了,二奶奶这些年有赖于老太太教养,温顺守礼,现在又嫁为人妇,哪能跟小时候一样?&rdo;
&ldo;我还真有点怕见到她,记得我第一次去洛家,她还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娃,我就被她咬了一次,之后每次去都会被她咬,都忘记被她咬过多少次了。&rdo;
&ldo;呵呵,这不就是缘份吗?二奶奶自出生就是老奴伺候,她可没咬过别人。&rdo;
萧怀逸的眼神不由黯淡,或许这就是缘份,可这缘份却有他不能承受之重。
&ldo;回二奶奶,苏嬷嬷同侯爷有说有笑,正往小院来,大概有一刻钟就到了。&rdo;
明珏刚从浴桶里站起来,紫竹给她披上一条绒巾,听到小丫头的话,她心一颤、脚一软,&ldo;扑咚&rdo;一声又栽进浴桶里,绒巾湿透了,又溅了一头一脸的水。
触到紫竹等人暖昧且别有意味的笑容,明珏皱眉轻哼,狠掐了自己一把。你这个胆小鬼,真是个上不去高抬面的败兴吃货,经历过生死的人,还有什么大风大浪经不起?不就圆房吗?谁怕谁呀?也值得这么紧张?又不是把你送给猪八戒当人参果吃。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个也是吃,不过,此吃非彼吃。
明珏边咒骂自己,边给自己鼓劲,又适时自我调侃。本以为害怕的情绪已成为屁民请愿上访,刻意被忽略了。可当她脑海前过某些少儿不易的镜头,再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不足一握的小细腰,还有那两颗微微胀起的沙糖桔,她不禁打起冷颤。这样被吃,岂不连骨头都揉烂了,萧同志在边关也茹素很久了。
&ldo;快扶二奶奶起来,更衣化妆。&rdo;田妈妈喜滋滋的指挥小丫头。
紫竹扶着身体发软的明珏,打趣说:&ldo;二奶奶高兴得都站不起来了。&rdo;
&ldo;是,我很高兴,你见过高兴到极点的人脸会变成绿色吗?&rdo;明珏眨着明亮娇媚的大眼睛问紫竹,停顿片刻,又说:&ldo;这回让你们开开眼、长长见识。&rdo;
&ldo;奴婢看二奶奶的脸红扑扑的,很喜人,难道奴婢看错了,风兰,你来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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